歇喝口水,天马上就黑了,今晚找不到村子咱们只能在那树林子里过夜了。”
“两个人在树林子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坐下来,丈夫接着说道:“你想想,若是永兴军败了,汉军能不趁机进攻雍州?咱们耀州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周军守城了,一旦汉军围城的话,城里的百姓都得被威逼着上城墙去拼命!咱们是老百姓,凭什么去送死?永兴军是必败的,与其咱们跟着永兴军送死,还不如早一步离开!”
妻子撇嘴道:“那我说到坊州我娘家去住,你为什么不去?非得跑去蒲州,那里现在可是汉人的地盘。我听说汉人可是见人就杀的,打下一座城就杀光城里的百姓,咱们这千里迢迢的赶去送死,还不是一个样!”
丈夫骂道:“你这道听途说的蠢婆娘,说汉军残暴的是谁?是永兴军那些吃人肉喝人血的家伙!你听他们的?我可是打听过了,现在蒲州绛州那些地方的老百姓都分了田,汉军还给老百姓发种子,赋税收的极低,那里的百姓日子过的可是舒服。前阵子那块家传的老玉我不是跟你说丢了吗?我是骗你的,其实我是想到了蒲州送给我老娘舅的。看在那块老玉的面子上,他还能把咱们赶走?只要咱们从汉军那里领了种子领一块好田,半年日子就能缓过来!”
妻子想了想笑着说道:“就你想的远!”
丈夫得意的笑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男人嘛,总得将眼光放的长一点才行!”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刚才经过的那些周兵,是不是身上都有血?”
妻子想了想点头道:“是呢,你不说我都忘了,那股子血腥味,离着老远都冲了我的鼻子。”
丈夫忧心道:“看来前面打的正热闹,这队周兵肯定是回耀州搬救兵催粮草的。咱们现在睡下吧,天黑了再走!”
两个人就在小树林里和衣而睡,到了月上树梢的时候草草的吃了些干粮便回到了官道上赶路。走了半夜出去三十几里,妻子实在走不动了,眼看着东方已经泛白,于是两个人商量了一下,看官道左侧有好大的一片荒地,杂草能有一人多高,于是钻进去打算找个舒服点的地方睡一觉。才走进草地里没多远,忽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腥臭味道。丈夫大着胆子往前探路,拨开齐人高的野草往前看去,身子一震,猛地僵立在那里再也动不了了。
只见在一片洼地里,密密麻麻的都是被扒光了衣服的死人!看那层层叠叠的样子只怕不下数千人,这些人显然才死了没多久,有的血迹还没有干透。还有几面实在残破不堪的周字大旗也丢在地上,无数的苍蝇老鼠在死尸堆上乱哄哄的忙碌着。
就在他们夫妻僵立在那里吓破了胆子的时候,昨天他们遇到的那支周军骑兵,已经连夜赶到了耀州城外!
领头的周军将领是一个看样子三十多岁的男人,瘦的好像皮包骨头似的,看他的身材,真让担心一阵大风吹来会不会把他给吹到天上去。只是这人虽然奇瘦无比,但却带着一股令人不敢逼视的彪悍气息。他身上的铠甲上都是血迹,脸上也是血迹斑斑,看样子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再看他身后这三千来人的骑兵,也个个带伤,衣服上,战马上都是血。
“快开城门!奉马将军将领回城催粮!”
那瘦削将军的亲兵对着城门楼子上的守军扯着脖子的喊。
城楼上放下一个吊篮,守城的旅率下来查看了一下见果然是自家的军队,于是命令士兵们将城门打开。三千多骑兵一拥而入,再去找那旅率,哪里还能看到他的影子?往地下看时,才会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地上多了一片烂泥一样的东西。
这三千多骑兵进了耀州城门之后,立刻打出了汉军的旗号,先是夺了城门,然后杀进城内,一夜间将耀州郡守,郡丞以及大周的文官武将杀了个干干净净。留守耀州的周军人马本来就只有几千人,被汉军打了个措手不及,竟然连有效的抵抗都没有形成就丢了耀州!这些穿了周军服饰的汉军,个个身手矫健冷酷果断,杀起人来一点也不手软。凡是被他们抓到的周军军官或者州府的官员,一个不剩,立刻诛杀。还没有来得及抓起武器的周军,在大营里就被汉军围住,只得投降。
一夜之间,耀州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