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悄无声息站在那里的宇文寒如一尊神祗般静止不动,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
卫卷也听到了公子和公主的对话,不禁为这敢于触碰主子逆鳞的公子捏了一把冷汗,他原本想为公子求求情,但是看到主子的眼神,他心里一颤,生怕一个不小心火上浇油连累公子受更多的罪,只好闭上了嘴。
宇文寒在沉默半天后突然道,“吩咐下去,立刻启程!必须在七天之内赶回宫!”原本因为新上任的皇帝翘家,他这个辅政的宝亲王本就不轻松,现在加上韶这样的情况,他必须尽快回宫。顿了顿,宇文寒吩咐卫卷,“你亲自护送公主回紫月国,就说公主至高无上,大塘不忍强留,但大塘永远视紫月为子国,会善尽母国之职。快去。”
卫卷晓得主子的意思是为了把公主和公子隔离开,绝了公子那些念想,当下不敢耽搁,将死活不愿意离开的公主给送走了。
紫阳从阮韶房里离开后,唯一可以对他施以援手的人不肯帮忙,阮韶绝望了,他刻意忽视掉刚刚因为听到紫阳不肯帮他而突然松了一口气的心情,身体的疲惫加上精神的萎靡,让阮韶很快就昏睡了过去,连宇文寒什么时候站在床头的,他都不知道。
宇文寒看着那倦极而眠的容颜,很心疼,但同时脸色又很阴沉,一想到这人竟然不想要他们的孩子,他就克制不住自己想一把掐上那美丽的脖子。半天之后,宇文寒终于挫败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曾经有人告诉他冰冷无情的宇文寒也会有软肋的话,他第一反应就是杀了他,可如今,不用谁来提醒,他也晓得韶就是他的软肋了。终于,宇文寒跨上了床,将迷糊睡着的人抱进怀里,唤人的声音低沉温柔,让听的人更加昏昏欲睡。“韶,醒醒。”
阮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就看到了一双深邃而慑人的眼睛,他不由自主地沉沦在那双眼睛中蕴藏的深厚情感里,灵魂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说,“乖,睡吧,等你睡醒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乖乖睡,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要怕。”他不想睡,因为他好像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可是昏沉的大脑控制不住那股被催眠的意念,他徒劳无功地想抓住什么让自己立刻清醒过来,一只大手握住了他挣扎的手,那双手有些干燥,气温略比常人低一些,手掌上有茧子,那茧子摩挲着他的掌心,像摩挲在他心上一样,让他不由自主地发颤,同时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是他,是那个他可以全身心信任的男人,他在身边,所以睡吧,无牵无挂地睡吧。”
见怀里的人终于安详地睡着了,连之前那紧锁在一起的眉峰也松了开来,嘴角上弯似乎还带着微微笑意,宇文寒笑了。他的韶啊,还不知道在他心里宇文寒这个人早就不一样了,否则以韶那么强大的念力怎么可能被他摄魂而进入深度睡眠。
宇文寒的笑意一直噙在嘴角,他将人裹好抱起来,走了出去,外面得到命令的朵颜三卫已经在等候。
宇文寒将人抱上马车,卫书随后跟上,二十几匹骏马围着马车往京城行去。
等阮韶从沉睡中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回到了让他深恶痛绝的皇宫,那一刻他知道了什么叫欲哭无泪,刚从卫琴嘴里得知紫阳已经被送回紫月国,他的一颗心拼命往下沉,难道从今以后,他就要在这红墙绿瓦的高墙里度过一辈子吗?过着每天跟众多女人争夺一个男人的可悲日子?想到这里,向来坚强的他也不禁悲从中来,手不自觉地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如果不是这个孩子,凭他的功夫想要逃离这深宫不说易如反掌但是绝对可能。手掌不觉缓缓用力将微微隆起的肚子往下按,不多时,阮韶的额头上就沁出了冷汗,一股尖锐的疼痛缓慢地弥漫开来,他有一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他告诉自己,坚持一下,就快好了,马上就好!
蓦然一声大吼传来,“你在干什么?”一阵飓风刮到床前,男人捏住他手腕的力道大得出奇,似乎下一刻就会将他的手腕扭断,这是阮韶第一次看到男人的暴怒,不觉有些心虚地垂下了头。
火热的呼吸徘徊在阮韶的头顶,宇文寒拼命地在抑制自己的怒气,这一刻,他恨不得掐死这个该死的爱人!他吼,“卫琴!”
卫琴从没听过主子如此森然的口气,一点都不敢耽搁地飞奔进来,差点撞到大厅的柱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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