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欣这只可怜的糯米团子,失恋了不说,才十岁就被无良的两位兄长推上了皇帝的位置,两位摄政王日日和爱人花天酒地,苦不堪言又委屈万分的糯米团子小皇帝决定移情别恋,问题是他要恋谁呢?这日一身蟒袍玉带的小皇帝带着人无聊地在御花园里转圈,一张小脸气得通红,他刚刚从二哥二嫂那里回来,想想都呕,他不要叫那人“二嫂”啦,不能唤名字,起码也要叫大大吧?可是他又不想叫大大,平白让可恶的二哥占了他便宜,可恶!小皇帝一巴掌打过去,将一株名叫国色天香的牡丹摧残得惨不忍睹,可看小皇帝撅着小嘴的模样似乎仍然没有消气。
跟在他后面的太监总管看着心肝儿都疼了,要知道那国色天香珍贵得要命,整个大塘也不过百株,当然,他可没这个胆子在小皇帝如此愤怒的时候上去劝谏,他又不是不想活了。他只是非常想不明白,小皇帝明明每去一次西宫都会被气得青面獠牙的,为什么还天天往西宫跑呢?
“啊!”小皇帝突然抽叫了一生,小脸黑黑地看着自己粉嫩的小手,那上面扎着好几根蔷薇刺儿。
太监总管心更疼了,连忙跪到小皇帝面前,“陛下,奴才给您拔出来吧!”
“不准碰朕,你这可恶的奴才!”小皇帝怒气冲冲地手一挥,不小心将那些刺儿生生地给戳进了肉里,连刺儿屁股都看不见了。
太监总管脸色一白,立刻跪着往后退,“奴才不敢!奴才不敢!”一抬头,看到他的小祖宗痛得眼泪汪汪的,真是急死个人了,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把清亮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玉人儿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欣儿欣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太监总管是新上任的,没见过这小玉人儿,但见这小玉人儿竟敢直呼他们小皇帝的名讳,当下脸色一黑,喝道,“哪里来的小贼,竟然敢直呼皇上名讳,来人——哎呀!”可怜的太监总管话还没说完,就被小皇帝陛下一脚给踹翻在地,小皇帝陛下脸色黑黑地踩着自己的太监总管,“你在吼谁?你给朕看清楚,他叫宇文子恒,闺名豆豆,西摄政王的大世子,混账东西!”
咦?太监总管想到自己刚上任就得罪了西摄政王,心肝儿都凉了,立刻两眼一翻倒地不起,几个太监惊慌失措的将他们的总管大人抬走了。
彦豆豆正在想“闺名”是什么,一抬头看见欣儿立刻就忘了这个问题,伸出小手摸了欣儿的小脸一把,“欣儿最近有乖乖吃饭对不对?都长肉了!”
宇文欣脸色一黑,本想拿下脸上的小手,却在看到眼前的人时愣了愣。他认识豆豆已经快两年了,豆豆比他大一岁多,但是这两年来豆豆个子根本没长,反而是他,宫里好吃好喝地供着,个子蹿得很猛,已经远远超过豆豆了。豆豆还因为这事儿跟他闹了很久的别扭,因为他觉得一点都不公平啊,凭什么比他小的欣儿长得这么快,自己却总是不长呢?爹爹不是说他那个什么病早就治好了吗?
宇文欣怔怔地看着面前矮了自己半个头的豆豆,看着那张熟悉的小脸,脑子里轰然炸响,如果一定要找个人来移情别恋的话,他想他已经找到了!宇文欣这才发现,豆豆虽然这两年没长个儿,但是脸长开了,最让人惊奇的是,豆豆明明不是以前的那张脸了,但却越长越像那个人,而且整个人的气泽都跟那个人好像,这不得不让人惊叹啊!
“欣儿?欣儿!”豆豆见欣儿歪着脑袋一直盯着他看,眼珠子都不动一下,有些心慌,一手拉住欣儿的小手,一手在欣儿眼前晃来晃去。
“啊!”宇文欣被手上的疼痛刺激得回过神来。
豆豆吓了一跳,赶紧把欣儿的小手拿到眼前,待看到几处小红点时,粉嫩的小脸立刻就白了,“这是怎么了欣儿,呜呜呜!”
宇文欣瞪大了眼睛,也许是因为已经确定了这人是自己移情别恋的对象,一看到他哭,心肝儿都疼了,赶紧抬手轻轻摸着那哭得抽抽噎噎的小脸,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不哭不哭,没事儿,不就扎了几根刺儿嘛,挑出来就好了,啊,不哭,哭得我心疼。”
豆豆一听,赶紧抓着欣儿的手腕,拉着人往西宫跑。
宇文欣以十岁稚龄登基,大塘又百废待兴,所以宝亲王宇文寒和前皇帝陛下宇文焘共同摄政,两位摄政王依然住在他们各自的寝宫,也因此,皇宫里很热闹。此刻,豆豆拉着宇文欣去的地方正是西摄政王宇文焘的寝宫西宫。
两个小孩闯进去的时候,宇文欣敏锐地发现二哥脸色有点黑,而那人脸色却有些红,见到他们,那人一把推开了他二哥起身走到他们面前,弯腰摸了摸他们俩的头,柔声问,“怎么了?跑得这么急。”说罢,接过宫女递来的巾帕细致地给他们擦汗,宇文欣听到二哥冷哼的声音。
豆豆拉住爹爹的手急急地说,“欣儿被刺儿扎了,好疼好疼!”小脸皱成一团,好像疼的是他不是欣儿似的。
那给两个小宝贝温柔擦汗的人,正是大塘正国帝君阮小纬,此刻一听,担忧地皱眉,赶紧执起欣儿的手,一面吩咐人去拿工具一面问欣儿疼不疼。
明明不疼的,可是看着那人心疼的样子,宇文欣故意紧皱眉头装出一副很疼的样子,他贪婪地享受着这短暂的疼爱。
“哼!”宇文焘冷哼一声,一把从阮阮手里拽过宇文欣的小手,“宇文欣,你都多大的人了,一点小痛都忍不了,还怎么当皇帝统治天下?”
“又不是我想当的!”宇文欣愤怒的反驳,一张小脸激动得通红。
“你说什么?”宇文焘声音低了下去,他就是很不爽这小兔崽子,总是有事没事来找他的阮阮,就好比刚才,他明明都快把阮阮给拐上床了,结果又被这小兔崽子打断了好事,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小兔崽子按下来打一顿屁股。
“焘,你干什么?”阮小纬皱眉,伸手把欣儿牵过来,亲手给欣儿挑刺儿。期间,豆豆一直站在旁边,对着欣儿的手吹啊吹,腮帮子鼓得圆圆的,可爱得要命,看得宇文欣都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豆豆的脸颊,惹来豆豆捂住无辜的小脸委屈的控诉。
也许是因为豆豆的缘故,宇文欣今天没有捣乱,待刺儿挑完之后,就拉着豆豆走了。结果走到门口,豆豆突然想起爹爹那里有好吃的扶苏饼,硬是要给欣儿吃,于是两人又手牵着手返了回来。哪知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听到里面的人在说话,谈论的主人还是宇文欣,宇文欣拉住豆豆鬼使神差地站住了,还捂住豆豆的小嘴不让他说话。
“阮阮,我们差不多该搬出皇宫了吧?”是宇文焘气闷的声音。
“焘,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要一直住在皇宫里,直到欣儿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孩子。”是阮小纬的声音。
“为什么?”宇文焘的声音已经开始不耐烦。
“哎,”阮小纬叹了一口气,“你这个当二哥的真是不合格,欣儿从小受了那么多苦,若是我们都搬出了皇宫,偌大的宫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那该有多寂寞。我再也不想看到欣儿露出那种被人抛弃的绝望表情了,他才十岁,原本该是和豆豆一样玩乐的年纪,却被我们的自私捆绑,坐到了那么高的位置上,我又怎么能不管他,这件事你不用再劝了,若你实在要搬,那就你自个儿搬出去吧,反正我是要住在宫里的。”
宇文欣鼻子发酸,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地落下来,没有人比他更明白,那人是多么地厌恶这个皇宫,可是为了他,那人竟然毫不犹豫地选择留下,这一刻,宇文欣终于放下了对那人的执念,他想这样就够了,真的够了。
“欣儿,你为什么哭了?”豆豆心疼地摸着欣儿满是泪痕的脸。
“我没事,豆豆,我们走吧,改天再来找爹爹要扶苏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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