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喊:“里面的人注意了,双手抱头走出来,里面的人注意了……”
我满脸是血,冷笑一声:”警察来了。“
男人不和我撕扯,站起来一脚踢在我的肚子上,把我疼的佝偻成大虾。他翻开床头柜下面的暗槽,从里面取出一把能有成人小臂长短的刀,还略带弧度,像是藏刀或是西亚那边的刀具。
他拔刀出鞘,用刀尖指着我,低声呵斥:“妈的,多说一句话我捅死你!”
他对着前面扯着嗓子喊:“有人要杀人啊,快进来抓他!”
说完这句话他来到后窗,用刀子撬开锈死的插销,然后推开窗子。他一纵身上了窗台,用刀尖指着我:“妈的,多说一句话我弄死你。”
他从后窗跳了出去,我踉踉跄跄追过去,也上了窗台,看到在夜色中他仓皇逃离院子。
我赶紧跳到窗外,还没等追出去,身后的屋里有警察已经进来了,他们直奔后窗,指着我大喊:“你给我回来!”
我根本不听,留下来全是麻烦,现在赶紧走。我跌跌撞撞跑出去,看到男人顺着大马路夺命狂奔,他跑上了一个高层的建筑。我赶紧追过去,进了一楼大厅,看到有几个中年妇女正絮絮叨叨说着话,有个女的说,刚才进电梯那人太吓人了。旁边有女人搭腔,他是不是有精神病?
我赶紧过去:“刚才那人上电梯了?”
几个妇女看我,问你是谁。
我艰难地说:“刚才是不是有个穿着秋衣的男人?那是我二大爷,有精神病,不知怎么从屋里跑出来,家里人都在找他。”
“小伙子你赶紧去吧,刚才你二大爷拿着刀跑进来,眼珠子都红了,吓死个人,坐着电梯好像到最高层了。”一个大妈说。
她们叽叽喳喳说要报警,我哪有时间陪她们玩,看电梯到了,赶紧进去,按动最高层。
这里最高层是二十九楼,电梯年头久点,慢悠悠啊,好不容易到了二十九楼。
这栋楼是商住两用,有一些公司的海报和宣传画还挂在走廊里,我茫然四顾,不知道那男人跑到什么地方。
“你能不能知道他在哪?”我问豆豆。
豆豆化成一股阴神出现,坐在我的肩膀上,像是小狗一样动动鼻子:“这层楼没有他。”
“什么?!”我大吃一惊。
“他应该是上天台了。”豆豆说。
我好不容易在楼梯间找到一条不起眼的楼梯,一路到顶上,二十九层上面就是天台。
这里阴森森的,特别冷,微弱的楼灯光线下,能看到地上隐隐有血迹,一路顺着水泥楼梯台阶到了最上面。
我心跳加速,这地方实在太诡异了,我小心翼翼来到楼梯尽头。前面有道铁门开了条缝隙,旁边的锁头被撬开,扔在一边。
我深吸口气走过去,用力推开铁门,外面一股狂风吹过来。
我一步一步走出去,天台并不大,四面墙体上挂着的都是类似外接空调机之类的东西,管道纵横。此刻正值圆月当空,月光如水,我一眼就看到那男人站在不远处的天台边缘,一步步走去。
我大叫一声:“大哥,冷静!”
他转过头看我,脚步并未停下,一直走到天台最边缘,夜风狂吹,他的头发散乱,看他这个样子,任何时候似乎都会直摔下去。
“大记者,你信不信我?”他迷离地看着我。
“我当然信你,有什么话好说,你别想不开。”我说:“你还有老婆孩子。”
“我的儿子是个恶魔,”他说:“这是我教育的失败。你如果信我,就一定要杀了他,不能让他活在世间!”
“这种事应该你来做,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我着急地说。
就在这时,身后的铁门被推开,上来两三个警察,看到我就吼:“怎么回事?”
我指着远处的男人:“这位大哥要自杀。”
警察指着他:“赶紧下来,别做傻事,快点!”
那男人站在天台,脚一点点往外蹭,他叹口气:“你们不懂,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不懂啊~~~”
说着,面向我们,突然身子向后一倒,人像平躺在半空,整个摔了下去。
他下去好一会儿,我和警察竟然都没反应过来,一时无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