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敲门的是老妈,她喊道:“快,快,去医院。”
“咋了你?”我吓得不轻。
“不是我。”老妈着急说:“刚才思思上网查消息,说隧道口打开了,里面救出了第一批伤员,正在中心医院,这丫头心焦火燎地就去了,你赶紧的,收拾收拾也过去。你妹妹慌慌张张的,别在出什么事。”
我饿得不轻:“妈,我睡了几个小时,还没天黑呢,你做点饭吃。”
“还几个小时……”老妈说:“你从回来就开始睡,现在都第二天早上九点多了。”
我吓了一跳,没想到睡了超过十二个小时。老妈说:“你赶紧去吧,到了之后马上给我打电话,看看有没有刘东这孩子。”
我草草洗把脸,穿着衣服就出门了。出来之后,才发现天空万里无云,天气好得不像话,原来那雷声也没有了。正好张宏临走前留下来的那车,好久也没拿出来溜溜了,我开着车出了村,一路开向市里,这就到了中心医院。
路上实在太饿,随便买了个煎饼果子对付一下,到了医院,跟护士打听隧道幸存者的事,护士热心地告诉我,在住院部四楼。
我急匆匆赶过去,刚到四楼就听到一片哭声,这里有一片病房已经征用,专门接纳隧道幸存者。满走廊都是人,这些都是受难者家属,大家是即焦急又期盼,都想着自己的亲人没事。
我满走廊打听,无意中听到女洗手间有哭声,扫了一眼,看到妹妹正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旁边几个女人在劝着。
我心里一沉,坏了,刘东怕是不行了。
我敲敲门,那几个女的看我,我指着妹妹告诉她们,这是我妹妹。妹妹看到我,哇一声哭的,投入我怀里。
毕竟是亲妹妹,我也心疼,忍着悲痛说:“是不是找到刘东他的……尸体了?”
妹妹看我,摇摇头:“哥,第一批救援出来的幸存者里,没有刘东。”
我舒口气:“没看到尸体就是有生还希望,看给你哭的。”
“你懂什么,”妹妹眼圈红的跟桃子似的:“现在已经过了救援黄金时间,第一批里没有他,那生还的希望就特别特别低了。”
我们两个人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看着人来人往,有欢喜的,有悲痛欲绝的,顿时感觉人命危浅,世事无常。
后来刘东的母亲也来了,一老一小抱头痛哭,我这才知道刘东是单亲家庭,由母亲一手养大,说起来真是心酸,阿姨一辈子唯一的指望就是这么个大儿子,现在说没就没了,没了不说,连具尸骨都找不着,最揪心的就是这个。
在医院待了一上午,确实没什么消息,我带着她们两个去吃饭,她们哪有心思吃饭,好不容易劝阿姨吃了点东西。
等吃完饭回医院的时候,听说第二批幸存者已经救出来了,我们的希望“腾”一下又冒了出来。走廊都是人,我们娘仨分头打听,终于在一个病房里见到了幸存者。我正在找的时候,妹妹过来了,脸色惨白的可怕,我问怎么样了,她看着我,像是要晕倒的样子:“哥,没有刘东。”
我嘱咐她别急,再细细找找,这时候刘东的妈妈过来了,着急地说:“思思,看到刘东了吗?我怎么没找到他。”
我知道这是阿姨最后的希望了,如果真要找不到,恐怕她就垮了。
刚要对妹妹做个眼色,妹妹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哇”一声哭了,阿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思思,告诉阿姨,是不是没有刘东,阿姨可有冠心病,你别吓唬阿姨。”
就在这个时候,有大夫过来,有人问:“大夫一共救出几个人第二批?”
“十二个。”大夫说。
“怎么这里才十一个?”
大夫说:“有一个男病者情况比较特殊,正在急救。”
顿时一群人围过来:“大夫,那个男病人叫什么名字啊?”
“从身上找出的身份证来看,这个人叫刘东。”大夫说。
这一句话我们娘仨都听着了,阿姨过去拽着大夫:“他,他叫什么,刘东?那是我儿子,他还好吗?”
大夫赶忙挣脱,说:“他的情况不算乐观,身上中了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