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们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了无数建筑奇迹,包括一些已经有八百年历史、被水淹没的殉道儿童的坟墓,以及无数水下隧道。这些隧道将圣索菲亚大教堂与托普卡皮宫、特克弗尔宫,以及阿内玛斯地牢传说中的水下扩建结构联在了一起。
“我相信圣索菲亚大教堂地面下的东西比它地面上的东西更令人兴奋,”古伦索伊介绍说。他描述了自己拍摄这部影片的灵感来源是一张一张老照片:一些研究人员划着小船,穿过一个部分被水淹没的大厅,仔细查看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地基。
“你显然找对了建筑!”辛斯基兴奋地说道。“听上去好像那座建筑物的下面有足以划船的大空间,其中一些只能借助潜水装备才能到达……这大概能解释我们在佐布里斯特的视频中所看到的内容。”
布吕德特工站在他们身后,仔细研究着电脑显示屏上的画面。“听上去好像这座建筑下面的水道四通八达,连接着各个不同的地区。如果那只索鲁布隆塑料袋在我们到达之前溶解,我们将无法阻止里面的东西扩散。”
“里面的东西……”兰登插嘴道,“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吗?我是说确切地知道吗?我明白我们要应对的是一种病原体,可是——”
“我们一直在分析那段视频,”布吕德说,“可以肯定里面的东西确实是生物体,而不是化学物……也就是说,里面的东西活着。考虑到塑料袋的容量很小,我们认定它具有高度传染性,而且具有自我复制的能力。一旦释放之后,它究竟会像某种细菌一般的通过水传播,还是会像病毒那样随空气传播,我们无法确定,但这两种可能性都存在。”
辛斯基说:“我们正在收集该地区地下水的温度数据,尽量评估什么种类的传染病原有可能在那种地下水域中生存并繁殖,但佐布里斯特天资聪颖,可以轻而易举地创造出某种具有独特能力的东西。我认为佐布里斯特选择这个地方一定有他的原因。”
布吕德无奈地点点头,然后立刻开始重述他对这种非同寻常的传播机制的评估——他们刚刚意识到水下这只索鲁布隆塑料袋是一个多么高明的策略。佐布里斯特将塑料袋放置在地下以及水下,便创造出了一个特别稳定的孵化环境:水温稳定、无太阳辐射的运动缓冲区,而且极其隐秘,完全与世隔绝。通过选择耐用性恰当的塑料袋,佐布里斯特可以让传染病原在无人照料的情况下在特定期限内自然成熟,然后按时自行释放。
即便佐布里斯特本人再也不回到这里。
飞机突然猛地颠簸了一下之后着陆了。兰登跌坐在驾驶舱内自己的折叠座位上。飞行员紧急刹车,让这架大型飞机滑行到远处一个机库后停了下来。
兰登以为自己会见到一队世界卫生组织的雇员,个个穿着防化服。奇怪的是,惟一等待他们到来的只有一位驾驶员,旁边一辆白色大面包车上印有鲜艳的红色等边十字图案。
红十字会来了?兰登又看了一眼,意识到那其实是另一个同样使用红十字的机构。瑞士大使馆。
大家准备下飞机。兰登解开安全带,找到辛斯基,问道:“人都在哪儿?世界卫生组织的人员呢?土耳其政府人员呢?难道大家已经在圣索菲亚大教堂了?”
辛斯基尴尬地看了他一眼,解释说:“实际上,我们决定不惊动当地政府。我们身边已经有ECDC最精锐的SRS小组,因此目前最好悄悄采取行动,以免在大范围内制造恐慌。”
兰登看到布吕德和他的手下正将黑色大背包的拉链拉上,那里面装着各种防化装备——防化服、呼吸器、电子检测设备。
布吕德将包背到肩上,走了过来。“我们已经准备就绪。我们将进入那座建筑,找到丹多洛的墓,像那首诗中所提示的那样倾听流水声,然后我和我的小组将对那里重新进行评估,决定是否请求当地政府机构提供支援。”
兰登已经看出这个计划存在一些问题。“圣索菲亚大教堂日落时关闭,如果没有当地政府的协助,我们根本进不去。”
“没关系,”辛斯基说,“我在瑞士大使馆有关系,他联系了圣索菲亚大教堂博物馆馆长,请对方在我们一赶到那里时就给我们安排一次单独的贵宾游。馆长同意了。”
兰登差一点笑出声来。“为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安排一次贵宾参观?还有一队士兵背着防化包?你不认为这有可能会引起一些人的反感?”
“SRS小组和装备会呆在车内,就你、我和布吕德进去评估情况。”辛斯基说。“顺便说一句,贵宾不是我,而是你。”
“你说什么?!”
“我们告诉博物馆,一位美国著名教授和他的研究小组已经乘飞机过来,准备撰写一篇介绍圣索菲亚大教堂里各种符号的文章,但他们的飞机晚点了五个小时,他因此错过了这座建筑的开放时间。由于他和他的研究小组明天早晨就要离开,我们希望——”
“好了好了,”兰登说,“我明白了。”
“博物馆将派一名工作人员亲自接待我们,结果这个人居然是你的粉丝,酷爱你的那些介绍伊斯兰艺术的著作。”辛斯基疲惫地冲他一笑,显然想表现得乐观一些。“我们已经得到承诺,保证你将能进入大教堂内的每个角落。”
“更重要的是,”布吕德说,“整个大教堂内将会只有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