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刚才帮一个小姑娘画了一下她的裙子……”
蒂凡尼瞪着他:“你紧张什么?”
陈亦度紧张的表情一览无余,却还要装出霸道总裁的气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紧张了?”
厉薇薇离开陈亦度后,走在回胖大婶家的路上,里奥忽然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一下,把厉薇薇吓了一大跳。
里奥纳闷了:“干吗一副做了亏心事的表情?”
厉薇薇掩饰地摇头:“我没有……”
里奥看看她脸红的表情,心领神会:“肯定是陈亦度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吧?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他喜欢你。”
厉薇薇又是害羞又是窃喜,表面却还装作很惊讶的样子:“怎么可能,陈亦度天天对我摆个苦瓜脸,不是骂我就是整我……”
里奥打断她说:“有一种爱叫作爱你在心口难开,陈亦度跟大叔一样口是心非。而且告诉你个秘密,你也挺喜欢他的。”
厉薇薇震惊了,羞愧难当,拿着画本砸里奥的脑袋:“我怎么会喜欢他,我都快恨死他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弄死他。”
里奥夺过她手里的画本:“别装了,都是姐弟,装来装去多伤感情。我是你弟弟,你能骗别人,休想骗我。”
说完,他淡定地举起手里画本上陈亦度的画像。
厉薇薇一声哀号,整个人栽倒在一边的稻草垛里。
里奥笑了:“还好意思说人家大婶大叔,你们俩也病得不轻。我看,应该把你们几个人的病一块治了。”
下午的时候,村里把女人们和厉薇薇、蒂凡尼以及其他几个参赛选手集中在村口,一起制作一种长得像扇子一样的特殊工具。
厉薇薇问:“大婶,大冬天的,村里为什么还要做扇子啊?”
胖大婶答:“今晚有寒潮,气温会一下子降下来,为了防止室外的果树被冻坏,要点上火堆,再用这个特制的大扇子扇风,以促进热空气流通,保护果树。”
厉薇薇恍然大悟地点头,然后别出心裁地把扇子做成蝴蝶翅膀的样子。
她把蝴蝶翅膀套在自己身上扇动,在夕阳下转了几个圈。
另一边的陈亦度站在树下,看着厉薇薇动人的模样出神。
里奥站在陈亦度边上,看看陈亦度的眼神,偷笑着说:“我姐够正点吧?”
陈亦度连忙回过神来,冷冷地问:“你姐最近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里奥以为他发现了厉薇薇失忆的事:“这都被你发现了?”
陈亦度说:“自从她出院之后似乎变了个人,倒像是我刚认识她的时候那样……”
里奥松了一口气,赶紧把话题打住:“陷入爱情的女人嘛,难免有点 神经兮兮的。”
陈亦度反问:“陷入爱情?”
里奥点头:“是啊,可惜就是眼光不怎么样,爱上了你这么个连笑都不会笑的面瘫。”
陈亦度的心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但他马上又冷静下来。
“爱上我?原来你们费尽心机,一会儿扮苦情,一会儿牺牲色相,就是为了这个?你们要算计我,至少也要有点新意吧?”
里奥不满地瞪陈亦度:“谁要算计你!男欢女爱,喜欢就说出来,整天算计算计地挂在嘴上,你累不累啊!唉,别装了,我看你明明也喜欢我姐。”
“闭嘴!我喜欢厉薇薇?你瞎了吧。”
说完,陈亦度甩下里奥,径直走开了。
果树林里,每行果树的首尾都已经升起了一团火焰。
在男性村民的口哨和欢呼声中,化作蝴蝶仙子的老少姑娘纷纷登场,扇动翅膀在一排排的果树林中行走,仿佛翩翩起舞。
一边的里奥顺着瘦大叔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前方原来是戴着蝴蝶翅膀的胖大婶正在林间扭动着胖胖的身体。
里奥偷笑,调皮地用手在瘦大叔面前晃了几下,瘦大叔尴尬地回过神来。
里奥拿出一包纸巾递给瘦大叔,示意他擦擦嘴角的口水。瘦大叔接过纸巾,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蒂凡尼也戴着蝴蝶翅膀亮相,里奥看着她露出欣赏的表情。
“蒂凡尼找对了属于自己的风格,其实还是挺迷人的。”
陈亦度听了,瞥了里奥一眼。
此时厉薇薇压轴亮相,众女全部让开,她独自一人仿佛林中仙子一般穿梭在果林中。
厉薇薇纯真、美好的样子勾起陈亦度心底最美好的一段回忆,他露出动容的表情。
全场男人兴致高昂,各种欢呼、吹口哨。
陈亦度在一边看着众男的样子,吃了一肚子的醋。
厉薇薇走到众男中间,众男顿时沸腾了,几个年轻的小伙子还摘了野花朝厉薇薇扔去,她笑着朝大家打招呼。
其中一人鼓起勇气说:“薇薇小姐,我明天晚上想请你一起去村口的录像厅看电影。”
陈亦度愤怒地打断:“厉薇薇没时间看电影,她还要准备比赛。”
里奥笑嘻嘻地走到陈亦度身边,悄悄问:“吃醋了?”
陈亦度瞪着他:“别仗着年纪小就总是乱说话。”
里奥撇撇嘴:“你别仗着比我老几岁就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
清晨,厉薇薇和陈亦度在田间劳作。
她问:“我昨晚的表现如何?”
陈亦度不屑地答:“乡村非主流风,引得一群小伙子为你疯狂,挺出风头的。”
厉薇薇撇撇嘴:“那我今晚就约大叔去录像厅high一下。”
陈亦度怒了:“你敢去我就通报节目组说你违规,让他们立即取消你的比赛资格。”
“你这是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恨。”
厉薇薇说着,看见地上的一朵野花迎风招展,忍不住伸手摘花,没想到花蕊中藏着一只蜜蜂。
蜜蜂围着她飞,厉薇薇吓得边跑边尖叫,忽然惨叫一声倒下,她捂着腿,表情痛苦:“我被蜜蜂蜇了。”
陈亦度顿时紧张起来,拉开厉薇薇的手一看,她的腿上已经肿起一大块,连忙背着她在田间狂奔。
厉薇薇被他背着,幸福得有些忘乎所以,直接靠在了陈亦度的肩膀上。
陈亦度有些紧张地问:“厉薇薇,你不会已经晕过去了吧?”
她故意地说:“是啊,我已经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神志不清……”
陈亦度责备她:“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告诉你,土蜂毒性很强,搞不好你小命都不保了!”
厉薇薇冷哼:“我死了不正合你的意吗,以后你独霸商场,笑傲江湖。”
他打断她说:“我才不会让你死,你要死也得死在我手上,哪儿能这么便宜你。”
回到胖大婶的家里,陈亦度把捣好的药仔细地给厉薇薇敷在受伤部位。
厉薇薇突然一把抓过陈亦度的手摊开,看见他的手上赫然是几个大血泡,顿时感动了:“这是捣药捣的?”
陈亦度掩饰地缩回手:“没干过这种活,不太习惯……”
她动容地看着陈亦度,打断他说:“原来只有我病了的时候,你才会对我好。”
陈亦度反驳:“别自恋了,谁要对你好,我是看你快死了,发扬一下人道主义精神。”
此时,胖大婶端着一碗汤进门:“来,薇薇,我给你熬了一碗清热解毒的汤。没事啊,我们被蜜蜂蜇是常有的事。阿度啊,你也别紧张了。”
厉薇薇故意套大婶的话:“他刚才很紧张我?”
胖大婶点头:“是啊,他说在新闻上见过有人被蜜蜂蜇死的,非要拦个拖拉机拉你去医院,幸好我给拉住了。阿度这个人平时挺有主意的,怎么没多大点事就乱了方寸?”
厉薇薇偷瞄陈亦度,陈亦度低头不看她。
“阿度,你照顾薇薇,我去忙我的了啊。”
说完,胖大婶就出门去了。
厉薇薇对陈亦度道谢:“那个,谢谢了。”
他还是嘴硬:“有什么好谢的,就算换作隔壁大叔家的阿花被蜜蜂蜇了,我也不会见死不救。”
厉薇薇笑了,突然有感而发:“对了,你说我们让大叔也紧张大婶一次怎么样?”
里奥和蒂凡尼神色慌张地跑进瘦大叔家。
“大叔,大事不好了,隔壁大婶刚刚在家里突然晕过去了。”
蒂凡尼添油加醋地说:“会不会是脑溢血什么的,我姑妈当年就是脑溢血,好端端的一下子就没了。大婶那么胖,还真有可能就是这个病!”
瘦大叔急得二话不说出了门,飞奔进了胖大婶的家,看见大婶“昏迷”在床上,他忍不住老泪纵横。
“胖婆娘啊,好端端的,你怎么就倒下了啊?你不知道,其实自从你守寡之后,我就开始喜欢你,就是一直没好意思说。孩子们说得没错,我三天两头找你的碴,其实就是为了接近你。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但如果老天爷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要亲口对你说,我爱你。”
此时,胖大婶直挺挺地从床上坐起来,愣愣地看着瘦大叔。
瘦大叔看着胖大婶,也呆住了:“你没事了?”
胖大婶害羞地说:“我有什么事,就是睡会儿午觉,刚睡着你就跑到我这里来说什么爱不爱的。”
此时,厉薇薇等人从门口探出头来,一起鼓掌。
第二天一早,瘦大叔搂着胖大婶出现,对众人说:“其实,我跟你们大婶有一个想法,趁这几天就把婚礼办了。现在年轻人结婚不都兴穿婚纱什么的吗,我觉得你们都是做衣服的,能不能给她也设计一件婚纱?”
蒂凡尼看着胖胖的大婶不吭声,厉薇薇却高兴地说:“大婶,小case,包在我身上!而且,我觉得你还可以当我的模特,上台替我参赛去呢。”
里奥倒吸了一口冷气:“薇薇,你可要想清楚啊,这个模特的条件可是‘盖世无双’。”
陈亦度也赞同她的意见,对里奥说:“我看行,模特就非得瘦得跟你一样吗?”
厉薇薇也不在乎:“就算那些评委不开眼我也认了,婚纱才不是T台上模特的展示品,它是每个女人最美瞬间的情感寄托。大婶和大叔的爱情故事那么动人,我有信心给大婶设计出最美的婚纱。”
陈亦度赞许说:“身为导师,我完全支持厉薇薇的想法。”
蒂凡尼顺水推舟地说:“那不如我就给大婶当伴娘吧,伴娘礼服我就自己来设计,然后用它去参赛,至于伴郎嘛……”
她看向陈亦度,里奥连忙抢话:“那当然当仁不让就是我了。”
蒂凡尼看着里奥,有些懊恼。
厉薇薇说:“蒂凡尼,我还有个建议,既然我们在大婶、大叔的事情上合作了一次,那是不是还能再合作一次?”
蒂凡尼面露不屑:“我们俩可是竞争对手,接下来可是进入了真正的婚纱礼服创作环节。这个时候你跟我谈合作,该不会是想趁机耍什么阴谋诡计吧?”
厉薇薇摇头叹气:“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说完,她不由分说地直接拉蒂凡尼进屋。
蒂凡尼看着厉薇薇卧室墙上的老绣片,顿时眼睛直了。
“我开始就说了,节目组提供的最有价值的线索肯定就是在胖大婶家藏着。”
陈亦度叹气:“这个图案虽然很精美,但我和厉薇薇一直也不知道这是用什么技法绣成的。”
厉薇薇看着蒂凡尼笑了:“不过我知道你擅长刺绣。”
蒂凡尼略带得意地说:“你的图样,我的手艺,这样你不算吃亏,我也不算占你的便宜。”
里奥纠正她:“是双赢!”
胖大婶家的绣片已经摆在了蒂凡尼面前,蒂凡尼拿着针线在空白的绷子上飞针走线,指尖飞舞,让人目不暇接。
众人看得瞠目结舌,胖大婶忍不住赞叹:“这姑娘绣花就跟表演杂技一样。”
里奥一副自豪的表情:“那是,您也不看看她是谁的学员。”
蒂凡尼绣完的成品摆在胖大婶的老绣片边上,陈亦度皱眉说:“相似度倒是挺高,在刺绣技法上是完全一致的。”
里奥点头:“就是怎么看都是一个正品,一个高仿A货。”
蒂凡尼瞪了眼里奥:“我已经尽力了,有本事你来绣啊。”
陈亦度琢磨说:“问题应该不在刺绣技法上,也许是丝线的印染技法出现了差错。”
厉薇薇连淋浴的时候都在思索着做出老绣片的方法,正想着突然墙上爬过一只蟑螂,吓得她尖叫一声,拿起拖鞋闭着眼睛一通拍。
陈亦度正好在门外路过,听到里面的尖叫和玻璃打碎的声音,立刻闯了进去。
厉薇薇发现他闯进来,立刻尖叫,吓得陈亦度急忙转过头,落荒而逃。
厉薇薇急忙扯过浴帘遮挡,惊魂未定。
等厉薇薇洗完出来,胖大婶端上一碗鸡汤说:“吃饭咯!”
厉薇薇一边拨弄着披散的头发,一边坐在桌边。
她故意用头发遮住半边脸,不去看坐在一边的陈亦度,神色有些尴尬。
相比之下,陈亦度则是若无其事地吃饭。
胖大婶力劝厉薇薇吃鸡胸脯,还主动给她夹:“薇薇啊,来来来,给你这个!吃胸补胸,身材好的女孩子男人才喜欢,就像我!”
厉薇薇道谢:“谢谢大婶!”
陈亦度低声补刀:“哼,吃再多也没用。”
厉薇薇又羞又怒,狠狠瞪了他一眼。
午饭后,厉薇薇一边帮胖大婶剥白菜,一边和她聊天。
“大婶,老绣片上用的丝线到底是哪里来的,为什么我怎么找都找不到颜色一模一样的?”
胖大婶答:“这都是我奶奶那辈传下来的东西了,我哪儿知道。”
厉薇薇郁闷了:“那不就是失传了?”
陈亦度突然想到:“大婶,你知道老绣片上绣的图案代表什么意思吗?”
胖大婶想了想:“村里的老习俗,姑娘小伙子要是看对眼了,姑娘就会给小伙子绣一个合欢花的荷包。”
陈亦度和厉薇薇对视一眼,似乎都想到了什么。
厉薇薇兴奋地问:“咱们村里哪里有合欢树?”
胖大婶遗憾地说:“村口的山坡上有一棵,不过现在村里的年轻人很少再自己绣荷包了,合欢树也被大家忘记了。”
厉薇薇对陈亦度说:“我们等会儿就去找那棵合欢树。”
胖大婶微笑着陷入回忆,害羞地说:“村口的那个山坡也是我和你大叔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时候我们都很年轻,他去放羊,一共才三只羊,结果居然因为偷看我采花给弄丢了一只。
“你们也可以去那里转一转,找找你们说的那份浪漫。”
厉薇薇撇嘴:“我和这个面瘫在一起,哪里会有什么浪漫?”
陈亦度和厉薇薇互相翻白眼。
胖大婶偷笑:“对了,你俩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怎么个情况?”
厉薇薇一愣,看向陈亦度:“你说!”
陈亦度不肯说:“你说。”
她抱歉地说:“我忘了。”
陈亦度听了脸色一冷,起身说:“我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