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在伤心时的陈柳青,听到陆榐封的话,登时一愣,有些疑惑地问道:“皇上,您说什么?”
陆榐封回过神来,才发现陈柳青身边空无一人。她,已经不在了。
陆榐封的目光落到陈柳青身上,顿时重新归于漠然。
“没什么。陈名扬的事情,你不必再插手了。你身体不好,先安心养病吧。”
说完,陆榐封便阔步出了寝殿。
看着陆榐封的背影,陈柳青的眼神之中露出一丝阴狠。
方才,她都听得明明白白,从陆榐封口中喊出来的那个名字,是苏稚。
莫非,他在想苏稚?
“苏稚,你竟然死了都还要做我的绊脚石吗?”
当日傍晚,雪下得越来越大,陈柳青被宫人推着,坐在湖心花园的凉亭之中。
湖面已经结了冰,陈柳青裹着一件火红的狐裘,手里端着热茶。
一名内官跪在陈柳青面前,怀里抱着一只还带着泥土的玉盒,在冰冷的地面上瑟瑟发抖。
“娘娘,当真要这么做吗?”
陈柳青只是吹着手里的茶水,并没有答话。站在她身边的丫鬟碧云却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厉声骂道:“怎么,娘娘的意思,莫非你要忤逆?”
内官一听,连连磕头,脑袋撞在地上的声音甚是清脆。“奴才不敢!只是,这毕竟是小皇子的骨灰,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只怕是要掉脑袋的啊!”
小内官死死地抱着怀中的骨灰盒子,尽管害怕得要命,却也不敢把手里的盒子交出去。
虽然面前是皇上最疼爱的越贵妃,可是之前他听总管刘喜说过,皇上对皇后的心思不能随意揣测。而小皇子虽说身世不明,但是总归也是皇后的骨肉。眼下越贵妃下令要把小皇子的骨灰洒进御湖之中,若是皇上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有如何下场。
陈柳青听着这些话,仍旧没出声,只是坐在轮椅上头喝茶。
碧云见状,语气越发凶狠:“难道,忤逆了娘娘,你就不会掉脑袋了吗?”
这话一落地,小内官便浑身发抖。
这位娘娘是皇上后宫唯一的女人,其受宠程度可见一斑。若是真的发起怒来,要了他的小命,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是、是!奴才这就照办!”
小内官被逼的没了办法,只好抱着骨灰站起来,走到凉亭边儿上。
一边掀开骨灰盒的盖子,一边在心里头念叨:“小皇子啊,您可千万不要怪罪我啊。我只是为了保命!您跟娘娘在天之灵,可一定要原谅奴才啊!”
陈柳青坐在轮椅上头,看着内官抓起一把骨灰,扔到了结冰的湖面之上,嘴角扬起笑意。快意从心头划过,她的目光也变得阴狠起来:“苏稚,既然你死了都要挡我的路,那么就别怪我让你儿子死了都不安生了。”
“住手!”
一声怒喝从背后传来,吓得陈柳青手里的茶盏都没能拿稳。滚烫的热水落在她的手上,烫的玉指通红。
陆榐封从她身后疾步走来,冷眼看着内官手里的骨灰盒。
“你们在做什么?”
往这儿陆榐封朝着这边走过来,陈柳青眼泪顿时便挂在了眼角:“皇上……”
碧云也连忙上前行礼,低声说道:“皇上,娘娘方才被茶水烫到了,只怕……”
话还未说完,碧云便被陆榐封一脚踹飞了出去。
陈柳青看着碧云撞在栏杆上,落下之时口吐鲜血,顿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