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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负心郎手指断了?"
"是的夫人,主公为了给无辜遇害的楚州忠义军将士复仇,向孛鲁请战,南下伐宋。孛鲁担心主公投宋,没有答应。主公挥剑剁下左手一节食指,表示伐宋决心,孛鲁动容,方答应主公出兵南下。"
杨妙真听了,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扑簌簌地下。
她打开书信,看着满纸的血字,那颗少妇的心,在颤抖。想起亲生儿子死于乱兵的刀枪之下,想起李氏家族上百口人被杀,想起楚州不少遇难的军民,她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悲愤之情,发出了冲天的怒吼:"我要复仇!复仇!复仇!"
李全这封血书,就是对宋廷的宣战书。
杨妙真看罢书信,大声道:"于洋,通知我夫君,速来海州议事!"
数日后,李全、杨妙真在海州见面了。
久别重逢,沧桑巨变,夫妻俩抱头痛哭。
杨妙真拿起李全的左手,看着断指,心疼地说:"夫君,这一年多,你瘦多了。"
李全抬起泪眼,伸出右手,替杨妙真擦拭眼角的泪花,沉声道:"活泼可爱的李通,永远没有了。我的亲哥哥李福,也没有了。不少楚州军民,也没有了。楚州军乱,人神共愤。我要尽起山东之兵,南下伐宋!替亡者讨一个公道!"
杨妙真盯着李全,脆声道:"夫君,你有没有忘记当初的誓言?"
"没有啊,当初我说过永远做大宋的边将,替大宋看家护院。"
"那你现在这样做,岂不是食言了?"
"宋廷太不人道了,我必须复仇!"
杨妙真转过头去,双眉紧蹙,痛苦地闭上双眼。
李全道:"我知道夫人难过,对几任淮东制置使,我们忠义军一让再让。可他们变本加厉,发展到屠杀忠义军将士和无辜难民,这次,我非复仇不可!现在我俩不讨伐宋廷,忠义军将士会答应吗?"
杨妙真长叹一声,"夫君,此番伐宋,忠义军和宋廷成了真正的仇家,没有和解的可能了。"
李全愤声道:"不和就不和,为了依附所谓的正统王朝,忠义军就该被歧视吗,就该得不到粮饷吗。这几年,忠义军在前线浴血奋战,最终得到了什么?"
杨妙真问道:"如果南下伐宋失利,忠义军怎么办?"
李全道:"战事如果失利,大不了回到磨旗山打游击。"
杨妙真摇了摇头,转过身来,断然道:"夫君,这次我不随你出征了,我负责青州、胶州、海州等地区的守卫,后院不能起火,否则咱们就没有归路了。你这次南下,只能攻打淮东之地,不得攻伐大宋其它地区!"
"为什么?"
"因为咱们是大宋的遗民,你不能图一时痛快,而做出令大宋子民唾骂的事!"
杨妙真不想公开与大宋决裂,至少保持表面上的和解,才这样说话。
农民出身的李全,身体强劲超群,武艺出众,富有野心,桀骜不驯,一般人不在他的眼里。唯对杨妙真,尊敬有加,甚至言听计从。
李全明白了杨妙真的意思,沉吟良久,方说道:"夫人忍辱负重,顾全大局,李全就按夫人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