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走得很慢、很稳。
坐于马车之内,我只静静不语,等候着到达皇宫的一刻,等候着可以松开那双让我反感的魔爪。
事实上,像这种家宴我不喜欢去参加,因为这里的人并没有一个是我的亲人,我可以想像得出里面的人有多虚假,也可以想像得出那场面会多无奈。
耳边传来头上流苏对箍的响声,而他依然什么也没说。
看向坐于另一边的小妾,发现她已经将所有的情绪都好好的收藏,对我的打量宛如混然不知。将视线调回,我忍不住看向那个依然抱着我的男人,才知他一直闭着双眸,并没有睁开。
我喜欢寂静,因为那样我可以什么也不用管。但是却讨厌死了这种寂静,各怀心思却又不能随心而为,这样的压抑其实是磨人的。
在我快忍不下去之际,马车终于停下来了。
“怎么本王觉得公主好像松了口气一般?是不是本王的怀抱让公主紧张了?”恶魔懒散的笑,倒像是在嘲笑我。
淡淡的看他一眼,我也扬起同样的笑:“的确,王爷的怀抱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有温暖,没有人性,没有情味,也没有感动,让人不愿久留。”
“是这样吗?”他笑问,手伸到我的头发上,在那金步摇上依依不放。
“本王记得曾被公主的金钗威胁过。”他像在回忆,说得倒是云淡风轻。
然而我却没有心情理他的神经质,只白了他一眼便转身走下马车。
那个男人,是切底的心理有病。
“公主何必走得这么急呢?别忘了你是第一次跟本王一起出席这些场合,你不是想维护你贵为景王妃的尊严呢?那就该站在本王的身侧跟本王一起走,而不是独自进入,那会让人见笑。”邢睿走下马车,轻蔑的说,伸手把那个小妾扶下了马车。
看着他为那女人殷勤的摸样,我有一刻怔住了,脑海浮现新婚夜那晚那个温柔如玉的男子,那个笑得真诚的男子,心暖暖的。
立在原地,我没有再独自向前走,不是因为他所说的话,而是淡淡的悲哀让我移不开脚步。
是啊!当日在洞房花烛夜,当我以为自己真的遇到了一个良人之时,心真的为他的殷勤及温柔而感到丝丝的暖意。
若那一晚的他是真心的,若他真能诚心与我结为夫妻,那么我是不是会开心一点?是不是压力不会如现在这般重呢?
只是,他不屑对我表示一点好意,就如一个吻,一个拥抱都只是为了戏弄我。
看着他挽着那小妾的腰一步一步的进入宫门,我咬着牙,只好快步紧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