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你,脏成了什么样子?”一盆热水不过是拧干了两次帕子,就给弄成了灰黑色。蔺子桑将小虎毛茸茸的大脑袋搁在自己腿上,有些吃力的坐在浴池边为它擦拭。
小虎眯着眼睛一动不动,任由蔺子桑动作。
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隔着浴帘能看出一个朦胧模糊的人影。来人的脚步停在外头三步远,然后轻声开口道,“子桑姑娘,外头有人找你。”
蔺子桑手上动作不停,只问道,“什么人?”
“似乎是绣馆那边的人,一个男子,从前没怎么见过。”
蔺子桑又问,“神色如何,急事?”
“似乎是急事,奴婢看那人面颊上不乏汗水,还说要尽快请您过去一趟。”
芳意低垂着脑袋,用眼角的余光瞧瞧打量蔺子桑。蔺子桑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她放下自己手上的帕子,扯了扯自己的裙摆道,“你进来。”
芳意不仅看见了蔺子桑,还看见了与她一处的那只大老虎,说不怕那是假的。可蔺子桑既然开口了,她就不得不走进去。
“帮小虎擦一擦脑袋,有水的地方都擦干了,再带它去晒晒太阳。”蔺子桑指了指一边的干布,又道,“一会儿让人过来将这些东西收拾出去,洗干净了,再送去小虎的住处。”
小虎原本正舒适惬意,可陡然不仅蔺子桑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且还走进来一个陌生人,他浑身的毛发都快炸开来。双目满含凶意的瞧着芳意,凶猛的獠牙若隐若现。芳意瞧见这场景,哪里还走得动路?
她都快哭出来了,只能犹犹豫豫的蔺子桑道,“姑娘,我,我,我不敢的。”
蔺子桑脱衣的动作一顿,瞧了一眼芳意,也明白她到底是怕,一两句也劝不了。再说小虎如今……不能说不是个危险。她只能作罢,摆了摆手道,“给我找一套衣服出来,再让人知会外头的人,让他先去,我半刻钟以后就出去。”
芳意闻言,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快步的往外室去了。
蔺子桑自己拿起一边的干布,在小虎的脑袋上轻轻擦拭起来。将那些小小的水珠子都吸走,又十分无奈的点了点它的脑袋,“你啊,一天天让人怕了呢。”
如今这小山一样大的老虎,谁还能看得出它小时候的憨态可爱?
等蔺子桑安排好小虎,又匆匆换了衣服整理了仪容出门,却见外头的人还没走。来报信的人蔺子桑是认识的,是从凤伏城招的长工之一,平常来往于凤伏城与贝叶城的线路上,这两天因为一单生意耽搁了,而在贝叶城等着。
那人一看见蔺子桑,立刻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子桑姑娘,你可来了,快走,那边出了事情。”
蔺子桑见他神色慌张,自然也要加快脚步,后头一向跟着她的四个侍卫也不怠慢,快步的跟了上去。众人不消半刻钟,就到了绣馆门前。而这一路上,那报信人也与蔺子桑大概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与他一起来贝叶城的一个长工,名叫郑峰的,今天中午吃了不少酒,不知怎么就发起酒疯来了,更不知道是从哪里摸来一把刀子,竟然去了绣馆里逞凶,动作间将绣馆里的人砍伤了。因着都是蔺子桑自个儿手下的人,事情也就先没有张扬出去,而是准备将她请过去再做定夺。
蔺子桑原先不知,等到了绣馆,才知道受了伤的人是小刀。小刀身体瘦弱,即便是已经养的不错,可到底还是小小的一个,这时候胳膊上一道口子,染红了半边的身子,看上去骇人极了。好在陈拓已经站在一边,蔺子桑连忙上前询问,“如何,伤的重不重?”
“伤到了筋骨,怕是要调养一阵子,其他的你不用担心,无性命之忧。”
陈拓的话让蔺子桑安心下来,她这才得了心思去问周围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目光所及,众人的神色不一,等移到一边的地上,就看见被大家五花大绑起来的一个年轻男子,这个时候似乎仍旧不太清醒,嘟嘟囔囔的骂着胡话。想必这就是郑峰了。
“是他!他一进来就胡言乱语,小刀听不过去,上前说了他两句,他就抽刀砍人,实在可恨之极。”一边受了惊吓的女工们纷纷站出来指责郑峰,而一边方才来与蔺子桑报信的人,虽然是郑峰的兄弟,这个时候也只一言不发的低着头,想必是知道没有什么道理可说。
“胡言乱语说的是什么?”蔺子桑瞧着郑峰,慢慢的皱起了眉头。
“说的,说的是,”叽叽喳喳的女工这个时候猛地却都停住了话头,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些犹豫。
蔺子桑瞧着她们,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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