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掌柜懒懒散散的坐在柜台后头,过了一会儿,从后头走出一个抱着账本的小伙计,恭恭敬敬的低着头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了段掌柜。
“瞧的如何了,可明白了些?”
小伙计挠挠头,道,“明白是明白了,可有一点儿我觉得奇怪的地方。”
“什么地方?”段掌柜问的依旧漫不经心。
小伙计认真道,“我看着前几个月,不,是这些年来,账房中每个月都是有一部款项算给各类收来的手工玩意儿的,可光是上个月就少了许多,这个月又少了些,有些奇怪。”
段掌柜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原来是只不过是这个,你个傻子,做这些活的都是什么人,那都是些平时也要做农活的妇人,你以为人家像是少奶奶似的那么养着?这会儿开春了,总是忙着种地的,有什么好奇怪?”
小伙计收了一顿教训,有些蔫儿了下去,闭着嘴巴不说话了。
城里的成衣铺子不止这么一家,不过都陆陆续续的开始发现平时收的最多的荷包手帕一类的小玩意儿越来越少了。只是,这毕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没什么人花上心思觉得在意。
王征慎合上手中的公文,交给朝廷的那一份昨天就已经出了城,而他手上拿着的这一份,是这会儿要交去给周平过目的。这份名单简单记载这这次送往朝廷选秀的秀女名单,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除去本来不应该被写在上面的蔺子桑的名字外。
果不其然,等周平看了一遍这个名单,他也立刻皱起了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蔺子桑的名字怎么会在这个名册上?”
王征慎似乎愕然,但显而易见的又带着一丝得意,他一板一眼的道,“周大人,这份名单上记着的本就是适龄又符合条件的少女的名字,上头的意思很明白,只要符合条件的,都要送进宫选秀,蔺子桑条件符合,自然不该有什么意外。”
周平皱着眉头,即便想要驳回王征慎的话,然而从表面上来说,这层逻辑是走的通的。然而这贝叶城里,谁不知道蔺子桑与司元的关系?王征慎自作主张加上这样一笔,意欲何为显而易见。
他将手上的名录放回桌上,这件事情他无法职责王征慎有哪里做的不对,可却不能不提前知会司元一声。
司元则权当自己是第一次看见这名录,面上的吃惊于怒气皆有显露,只并不说要如何解围。
“多谢周大人相告。”
周平见状欲言又止,终究也没说什么,目送着司元匆匆离开了。
司元一路上脚步急促,可等转进将军府的内院里,又骤然的舒缓了下来。天气的日渐回暖,似的人站在屋外也并不见得很冷。这时候蔺子桑正站在屋外,在恰好的日头下煮着一壶茶,举手投足见皆是怡然。
她垂目带着笑意,旁边服侍的丫头站的有些远,与她形成了绝然不同的两副模样。
她如今也不过才十六岁呢,可已经在自己身边两年了。无论前情如何,有意无意,结果都不会改变了。
“爷今日回来的怎么这么早,本想背着人喝一壶茶,倒也是不能够了。”蔺子桑听见身后的步伐,转回身,笑容灿烂的望着司元,“让他们从南边带过来的茶叶,却不知好不好,爷来帮我尝一尝?”
司元握住她的手腕,笑着点了点头,将那茶杯的杯沿递到自己唇边,轻轻地抿了一口,“口感顺滑醇厚,的确是好茶。”
“那就是没诓我。”蔺子桑的神情越发舒展开来。
司元见她那小猫似的柔顺神情忍不住用手刮了下她的鼻尖,笑道,“谁能骗了咱们桑桑。”
两人浓情蜜意,哪里有心思去管周围站着多少人。而那周围站着的丫头小厮们见状也只不过将头垂的更低。腹诽总是有的,平时两个人,一个面冷,一个心冷,本来凑在一处不会有人觉得多好,可这两个冷的撞在一起,却偏偏热络的不得了。世界之大,可真是奇了怪的。
正月一过,许姝就打算从秦阳侯府搬出来,毕竟她的目的已经达到,这周围哪个不在暗自揣测她与秦阳侯府的关系?至于和京都城这些贵妇小姐们的交往,也早已经因为怜妃的照拂安稳下来,许姝剩下来要等的,不过就是司元的回京了。
司元身边没有其他人,这是人人告诉她的消息。这在许姝看来却并不一定算得上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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