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方厨房,蔺子桑手握着菜刀在砧板上剁的蹬蹬作响,小罐子里煨着的汤香味顺着半开着的窗户幽幽的传了出去。
外头树上藏着的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愤愤的咬了口手里拿着的冷包子,低声骂道,“一个丫头如今倒像是分出来单过似的,比我们吃的还好!”
阿文原本闭着眼睛假寐,这时候掀开了半边的眼皮,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人道,“那要不你进去讨一口吃的?”
阮朗连忙摆了摆手,“我看那老虎一天比一天凶,我可不想凑过去给它咬一口。”
“忍忍便过去了,”阿文又闭起眼睛,“又不是日日让你在这里守着,如今也不过初一十五各半天罢了。”
“就这么一个小丫头,就算跑了也不够谁挂心的,还偏要两人守着,真不知是什么意思。”阮朗三两口将那冷包子吃下去,还不待抱怨完,便瞧见阿文跳到了地上。
他一手扒着树干,一边低头急急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讨一口吃的。”阿文指了指那院子的门,又问,“你去不去?”
阮朗一肚子的馋虫已经全都被那院子里传出来的味道勾起,虽然嘴上说着,“咱们两个过去,不会不够吃吧?”可双脚已经迫不及待的落了地。
“我说,咱们能进去给那丫头看见?”阮朗忽然想起什么,连忙拦下阿文要去敲门的手。
阿文一脸诧异的看着他,“谁说咱们不能进门瞧了?”
“能进门瞧你让老子这一下午都在树上窝着?”阮朗差点破口大骂,一拳头就往阿文脑袋上去了。
阿文往后一躲,也不见生气,只道,“只当练功吧。”
他说着伸手用力的敲了门,里头立刻传出一声吼叫。那厚重的门板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推了几下。
“谁?”里头跟着又传出一个女声,由远及近的靠了过来。
阿文高声的答道,“子桑,是我阿文。”
蔺子桑听了声音,连忙让小虎往后靠,一边应着一边将门闩拿开了。
对于阿文,小虎还是认识的,它将自己的大头凑过去,在阿文的身上闻了一下便作罢。可阮朗却是个生人,它一边从喉咙间发出极富有威胁的低吼一边绕着他转圈子。
阿文一起带过来的人,举止也挑不出什么不妥帖。蔺子桑连忙喝止住小虎一边将他们往院子里带。
“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不知这位是?”她面带疑惑,迎着夕阳最后一点红彤彤的光芒,脸上灿若粉霞,看的阮朗一愣。
那俏生生的姑娘与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立在一处,看着竟是出奇的顺眼。
阮朗没想到这院子里住的是这样一个绝色,心里原本存着的那一点坦荡霎时不见了踪影,开口说话都结巴起来。
“我,我叫阮朗,是起居里的侍卫,”他一听自己开口竟成了这怂弱的样子,脸上也慢慢浮出一点窘迫来。
阿文却不理他,只对蔺子桑道,“小少爷让我过来瞧瞧你,他这些天一直念着你,过两天得了空便要自己过来了,来的不凑巧,恐你正做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