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应声开了。
阿文退到一边,让院子里的几个小丫头先跑了进去。
冬至在最后跟着走了进去,屋里已经被人取来的一站烛台点亮。她看见蔺子桑的眼睛闭得紧紧的,已然是昏睡过去。她侧躺在床上,脖颈上的那道痕迹毫无遮掩的赫然显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人人都知道蔺子桑今日带着小虎跟着司元外出,却没有人知道中途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会儿见到这般情景,自然往最坏的地方想。
四个山字辈的丫头胆子最小,立时就被蔺子桑昏睡的样子与她脖颈上的青紫痕迹给吓出了眼泪。
“子桑姐姐,她不会……”
山香怯怯的道,话说了一般就在司信泓的怒目下止了声。
“还不快去请个大夫来?”他坐在床边,一边将手扣在蔺子桑的手腕上感受了她略显的微弱的脉搏,一边指着几个哭哭啼啼的丫头骂道,“要哭的全给我滚出去,在这儿偏生给人添了心烦!”
这倒是冬至头一回瞧见司信泓发了脾气,她先是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又逆着几个边哭边往外走的丫头往前走了两步,在床边立住。
“小少爷,我略懂一些把脉的门道,不妨先让我为子桑妹妹瞧瞧?”
司信泓闻言抬头看她,略一思索便就站了起来给冬至让出位置。
冬至先是看了看蔺子桑的脸色,然后才将自己的指尖搭到她的手腕上。
脉相倒不算太弱,只不过有些体热的症状。
她放下蔺子桑的手,转头对司信泓笑道,“小少爷不必太担心,子桑妹妹空只是有些发热,不碍事的。”
司信泓紧锁着的眉头没有因此放下一点。
冬至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又等了等,然后才往后退了两步,慢慢的走出了偏房。
门外头站着的四个小丫头这会儿已经有了议论,擦干了眼泪一个接着一个的絮絮说话。
“子桑姐姐莫不是一个人偷偷在房间里头上了吊吧?”山香想起方才烛光下看见的蔺子桑白皙的脖颈下面那吓人的青紫。
山栀瞪了她一眼,“说什么傻话?你瞧见白绫了?再说好好的人,有什么可上吊的?”
山奈推了推她们两个,示意两人说话小声些,然后自己又跟着压低声音轻声道,“不是上吊呢,我方才瞧得仔仔细细的,分明有人的两个大指印,”
山香呵的往回倒抽了一口气,她瞪大了眼睛道,“这是被人掐的?”
“我想应该是的吧,”山奈怯怯的看了站在不远处的冬至一眼,立刻噤了声,只用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不再说话。
亲疏远近她们分的明白,冬至到底是刚从外院来的,和蔺子桑自然是比不上。四个丫头不愿意在冬至面前议论她。
那大夫不知阿文是从哪里请来的,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就到了云山院的门口。
大夫长得年轻,生的也十分俊俏,穿着一身青色的袍子,身上还背着一个不小的药箱子。
几个丫头看的发愣,就连冬至也不免跟着多瞧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