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你瞧瞧你如今,像是个什么样子?成日往那些个地方跑,光不见着家,”顾炎欢前脚一离开将军府,老祖宗连养性居也呆不住,一路由丫头陪着自个儿就到了雅园里头。
雅园里头一片死寂,因着走了的女主人带走了一小半的服侍婆子和丫头,这会儿老祖宗来了,连个可心的照顾的人都不见。
司末前晚上在外头喝了酒,这会儿虽然日上三竿,可依旧睡得迷迷糊糊不见半点清醒的样子。这副样子此刻落入老祖宗眼里,不免让她更觉得窝火。
而面对老祖宗的指责,司末半点不往耳朵里头去,只翻个身嘟囔道,“母亲,我这个样子也不是第一天,你做什么来这里说我?”
老祖宗气急,指着司末对春分和冬至道,“给我把人拉起来!”
司末上身没有穿衣,光裸着趴在背面里头。春分和冬至虽然行事稳重,可到底是黄花闺女,哪里真能伸的出手去将司末从床上拖起来。
可老祖宗哪里有耐性,她一瞪眼,看着两个僵直不动的丫头,“你们两个耳朵掉了?没听见我说什么?”
春分和冬至又犹豫了一会儿,这才一起往前走了小半步,伸手握住了司末的手臂。
司末眯着眼睛,反手一握就握住了春分的手臂,再随手往自己怀里一拉,春分便结结实实的落进了他的怀里。他行事十分不规矩,这会儿当着老祖宗的面,低头就在春分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春分登时吓傻了,连忙用力的推开司末,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两步靠着床帐站着,眼眶慢慢的红了起来。
这孩子一向放肆,老祖宗也不是不知道,可到了这会儿竟还是一副放荡不知悔改的模样,却是让她心头火气往上拱。她脸色发白,颤着指尖指着司末,“你这孩子,如今竟是半点不知自己的错处?”
“我错在哪儿了?母亲倒是告诉我,”司末慢慢悠悠的从床上做起,他喊来了一贯侍候他的丫头为自己着衣。
“目下我不过是多睡了一会儿,却是不知道这是犯了哪里的错处?”
老祖宗由春分扶着,慢慢走到了外间的软榻上坐下。须臾,司末从洗漱穿衣完毕,从内间走了出来。
“原先你对那妾侍那般亲热,又冷落了炎欢这本就是你的不对,那时我没有管教你,这会儿却不能不再管你,一会儿用了午膳,你自个儿去永信侯府将炎欢接回来,这事情便不再往后算,”老祖宗沉着脸,看着司末温润的脸庞,心间渐渐弥散上来的后悔不是一句话能够说的清楚的。
司末垂手站在哪里,听见老祖宗说这话,脸上立刻挂上了笑意,“我倒也没觉得炎欢哪里做的错了,一个妾侍么,她自然有权处置,这本也没有什么,不过我们夫妻两个过的好好的,她却不然闷声不响的回了府,现下还要让我去接,这却不算是个道理。”
“你这便是打定主意不准备听我的话了?”老祖宗随手抄起一旁放着的一只紫砂壶,猛地掷到了司末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