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长福抛下身为公主的端庄与矜贵,她看向司元的目光依旧如前几年那个未曾出格的少女一般,软着嗓子仰头看他。
司元的脚步看不出多快,可从她们身边走过却没有半点停断。面上的神情不变,就好似没有看见面前的一群大活人一般。
长福不甘心,立刻转身小步跑上前,想要跟上司元的步伐,可一群丫头婆子拖拖拉拉,不过十几步便被司元甩出了长长一截。
司元心里厌恶长福,也摆明了并不将她放在眼里,转过一个弯身影就消失不知去了哪里。
这样的举动使长福气急败坏,她虽然停下脚步放弃了跟着司元的念头,但却摆出了一副不达目的不罢手的样子。
对此,顾炎欢最是头疼。长福这些年的脾气是越发的差了,有时候连她也忍受不了。然而到底还有高低位差,她不得不忍着。
虽然说眼瞧着四月就要来了,可外头到底还是冷,长福也不耐寒,心有不甘之余也只得垂头丧气的去了雅园里歇着。
炭盆熏得屋里暖烘烘的,长福脱了披风,半歪着身子和顾炎欢一起坐在榻上说话。
“你也是心小,不过是一个妾算的什么?”长福嘴角擎起一抹笑意,对于顾炎欢在妾室这件事情上所表现出来的愁苦很不赞同,“驸马到如今已经纳了三个妾,我说过什么?一个妾还能闹到哪儿去,左右只是个能到床上服侍的丫头罢了,要我说,如今这样倒还是好的,起码有将军管制着,往后还能落得个清净,”
对于司末在外头的那些糊涂账,长福也有所耳闻,对此很有些看不上的意思。
顾炎欢不愿意在这件事和长福多掰扯,只含糊的应了两声,低头饮起茶来。
长福的指尖轻轻在茶杯的杯沿来回摩挲,眯着眼睛感受茶杯上的温热,屋里因此安静下来,隔了好一会儿,才听她开口道,“这日子,过的实在没意思极了,”
那话里竟有叹息的意思。
要顾炎欢看来,长福这话多就是不知足。她知道长福对于自己的婚事从来就不满意,可这又如何?多少年过去了,她再不甘心还真能休了驸马嫁进将军府来不成。更何况,身为公主,她已经高于常人太多。中堂如今位高权重,也不是一般人家来的,可对她还不照样摆在高位上,小心谨慎的对待着。
这样肆意的日子过得都算没意思,那么别说寻常百姓了,便是世家大族中多少自诩嫁得好的,那都可以算作无聊的透透的了。
“这话又是从何说起?”顾炎欢笑起来,只当自己不知道长福感叹的是什么。
“这话自然是从无聊之处说起,”长福略略摇了摇头,她用茶杯盖子轻轻的拨去茶杯里上浮的茶叶,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嘴唇,然后才接着道,“将军今日着实无礼了些,”
这话又是说的顾炎欢无话可接,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正准备顾左右而言他之际,门外却传来了通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