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驭睡着了,子如拿起他的胳膊将它放进了被子里。她伸进被子里的手触到了一片湿,她另一只手掀开被子看见溥驭的手臂被自己的指甲划破了,血正在将褥单染红。子如擦了溥驭手臂上的血,看着它不流了她才出了溥驭的房间往回城的房间去。
回城的房间就像开小会议一样,笑妍和他的两个小子也在。子如半开玩笑地说:“呀,开例会呢?”回城知道子如来一定是有事,他回子如一句:“溥驭有事?”子如收了笑容说:“要不,我们连夜去空明观吧,我怕溥驭熬不了多久。”听她这样说,笑妍眼角瞄了子如一眼,最终没说话。子如看向笑妍,那眼神就是在问他——你不发表点什么意见么?笑妍起身往门边走,他开了门说:“我去准备马车。”笑妍一出门,际风和阮风也跟着出去了。
子如回过头来看看回城,回城轻声说:“笑妍说他看到现在的溥驭就好比看到了几年后的自己,心里正伤感吧。”子如叹声道:“我知道,他表面上无所谓,其实心里比谁都敏感,我应该找个时间好好和他谈谈,告诉他,只要他没有大伤,他能活到一百岁。”回城疑惑地看看子如,子如补充说:“我娘告诉我的。”本来回城就是要问她,她怎么知道笑妍只要没伤就能活一百岁,不想她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还立刻回答了。如果她回答说是自家的大夫说的也好啊,偏偏她回答说是她娘告诉她的,回城的后背上立刻出了一层冷汗。
月亮难得出来了,两辆马车在通往空明观的官道上飞驰着,一会儿便钻进了林子里。夜幕里传来一声声中气十足的赶马声,惊得林子里一双双绿色的眼睛向这个方向瞄来。
空明观建在了空明山山里,一行人到了空明山下,不得不放弃了马车步行进山。东天已经泛白了,子如揉了揉眼身子一歪,回城忙扶住了她。子如看看回城,心里伤感起来,溥驭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当她的靠背了。她看看际风背上的溥驭,眼圈红了。回城默默地蹲下身子将子如背了起来,子如老实地趴在回城的背上吸了吸鼻子,眼泪晕湿了回城的衣服。
子如倒也没有在意她是从什么时候起把回城对她的帮助视作理所当然的,她不是自来熟的那种个性。也许这算是老天可怜她,她没有了溥驭还有个回城可以靠着,这样,在溥驭离开她时,她心里的痛才能不那么深。
“下边的是项二小姐么?”半山腰上有人喊了一声,子如他们抬头看,两个小道士正在俯着身子问他们。回城回应了一句那两个小道士,前面的那个小道子说让他们休息一下,自己和道友马上下山来接他们。
空明观的房屋比较简陋,整个道观看上去清冷而古朴,有几个挑水的小道士身上还打着补丁,而那位传说中的空明道长则是穿着一身洗到发白的青布道袍。
他看了看溥驭,只是说先让他静养几天,接着就命两个小道士将溥送到了他当初自己的房间。子如跟了过去坐在了溥驭的床边,她不敢碰他,她怕她一不小心又将他哪里弄伤了。
那空明道长在收拾后院里的蔬菜,笑妍走过来蹲在了他的身旁。那道长扭头看看笑妍问他:“阁下想必就是黄家的公子了。”笑妍给那道长行了个礼问他:“道长,溥驭还有救么?”那道长听笑妍这样问,他冲笑妍意味深长地笑笑站起了身往观外走去,笑妍跟上了他。
那道长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但他爬起山来却似乎不费力气。笑妍也不说什么,他就跟着那道长爬,直到两个人都上了山顶。道长坐在了块石头上用脚尖拨了拨草说:“山下是没有这种草的。”笑妍看着那道长脚下的草,感觉在他的话中抓住了一些东西。
“他只不不适合在尘世中了。”笑妍还在琢磨那道长的前一句话,那道长又说了一句。笑妍依然是抓了个模模糊糊。那道长笑笑也不卖关子了:“黄公子向老道问溥驭的事,无非也就是问自己的事。溥驭会在空明道好好的,黄公子也会好好的。如果一个人不知道天命定数,就不要胡思乱想。那九天之上的神明长日无聊,也就看看世间这名利追逐,生死挣扎的戏剧,你若硬要想办法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便中了那看戏人的计,这一生便再也不会平静了。”道长说完站起身去另一边伸展筋骨去了,笑妍琢磨着那道长的话,脸上渐渐露出了豁然开朗地表情。
几天之后,溥驭醒了,他见自己是在空明观忙要去见空明道长。子如扶着他下了床,那道长就来了,他身后还带着满身是泥的际风和阮风。这几天里,子如一直守着溥驭;笑妍则天天跟着那个道长混;至于空城他是个生意人,他倒是不见外地负责起了道观的采购工作。所以虽然三个人一起来的空明观,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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