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脑袋在他身上蹭了两下。
万山一愣,在电光火石间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这小狼,该不会是他和南云救过的那只吧?
想到这种可能,再看大狼,发现它的目光并不凶恶,甚至带着几分友善。
万山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这一大一小两只狼,就是被他和南云救治过的母子。
“嗨,朋友,是你吗?”万山轻声问。
母狼看着他,呜呜两声。
万山忍着痛露出一个笑容,试探着向它伸出手,“让我看看,你腿上的伤好了没?”
母狼没有动,但也没防范他。
万山大胆地摸了下它的腿。
母狼眨眨眼,表情温和。
“还真是你。”万山放下心来,又摸了摸在他身上乱蹭的小狼。
这时,那群狼中有一只狼突然站起,直奔万山而来,其余的狼也跟着躁动起来。
“嗷~呜~”母狼猛回头,冲着那只狼凶恶地龇牙,喉咙里发出威严的警告声。
那只狼停下来,没再往前。
万山死死攥住枪,紧盯着群狼的动静。
随着母狼警示的呜呜声,狼群安静下来。
看样子,这母狼是它们的首领。
虽然母狼做头狼的很少,但也不是没有,以前野生动物研究所就有过这样的记录。
如果他没猜错,这母狼是在报恩了,所以即便冰天雪地食物难寻,也不准狼群伤他。
母狼又连续叫了几声,狼群纷纷起身往外走去,它们趴卧的地方露出来,居然是一个垫了枯草和狼毛的窝,一个黑色人形的物体躺在上面。
万山倒抽一口气,瞬间瞪大了眼睛,心扑通扑通直跳,差点失控叫出声。
那纤瘦的轮廓,杂乱铺陈的长发,分明就是南云啊!
没错,就是南云!
母狼不但救了她,还召集狼群保护她,给她取暖……万山喉咙哽得难受,鼻子一酸,视线便模糊了。
他强忍着没有立刻扑过去,僵坐在原地,静静等待狼群离开。
狼群全部离开后,母狼深深地看了万山一眼,随后领着小狼转身离去。
万山跪在地上,冲着母子的背影结结实实磕了一个头,才爬起来跑向南云。
“南云,南云!”他跪坐在地上,把人抱起来搂进怀里。
南云的身子被狼群暖得热乎乎的,只是脸上血色全无,气息微弱。
一天一夜了,她还没死,已经是个天大的奇迹。
万山搂着她,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一滴一滴落在她脸上。
……
时间缓缓流逝,南风坐在病床前,仰头看着吊瓶里的晶莹液体缓缓滴落,感觉像在梦中。
她连眼都不敢眨,生怕一眨眼,梦就醒了,姐姐还是音讯全无。
那天,所有人都已经不再抱任何希望,救援队也准备收工下山,连她自己都快要绝望放弃时,万山突然发射了求救信号。
当信号弹尖锐的声响在半空中炸开,那群情沸腾的场面,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姐姐被救上来,紧急送往医院,在全院医生都说救不活的情况下,经过三天三夜的抢救,还是坚强地活了下来。
主治医生说,他从来没见过如此顽强的生命力。
唯一遗憾的是,孩子没了。
但人能活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没人敢再奢求别的。
万山从那天后,始终处于昏迷状态,至今也没醒过来,冯浩说要把他和南云安排在一间病房,被她狠心拒绝了。
姐姐之所以九死一生,在鬼门关走了一趟,还不幸失去了孩子,全拜万山所赐,她没那么容易原谅他。
她已经想好了,等姐姐醒了,病情稳定,她立刻带姐姐回西双版纳,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她留在这个鬼地方受苦。
不管别人怎么说,她绝不认为万山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他根本不可能给姐姐幸福。
至于他们之间不受法律承认的荒唐婚事,自然是就此做罢,一拍两散。
她主意已定,谁要是敢阻止她,她就跟谁拼命!
四周静悄悄的,南云安安静静地睡着,南风想事情想得出神,没发觉病房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