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了故事,就足够让季南骨明白了。
他们都知道季青墨心里有个人。
“弟妹对柳小姐有兴趣么?”季南骨瞧着苏凉笙的脸,平淡无波,看起来应该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如此,他就放心了。
这么一个骄傲又独特的女子,不会被自己六弟伤害到。
“有!”苏凉笙的眼神闪亮了一下,这句话是真的,与其说是对柳小姐有兴趣,不如说是对季青墨有兴趣。
一个人的故事,也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行。
苏凉笙虽然是入了季青墨的阵营,但是也没有全心托付。
毕竟,要把一个人全部的信任交付出去太难。
于是,在季青墨跟柳卿卿谈情说爱的时候,苏凉笙和季南骨在八卦着他们的感情。
季南骨觉得,好难得有人敢听季青墨的感情史啊。季青墨其他的手下都被调教得太听话了,从来不调侃他。
唯一一个敢说的人,就只有花兮花。然而,自从他决定成亲,花兮花他也不能轻易靠近。
如今,好寂寞啊。都没有人陪他聊一聊三弟的感情。
“卿卿是我们的青梅竹马,大学士的女儿,从小知书达理,学识渊博,成为了第一才女。小时候她就爱粘着六弟,我们都戏说要订娃娃亲,我六弟总是害羞不愿接受啊。”
苏凉笙漫不经心地往嘴里塞着糕点,季青墨的自带属性里,确实有傲娇的成分。
“我本以为郎有情妾有意,在一起天经地义。但是狼烟起,战事急,我六弟自幼勤奋,熟读兵书,爱行走大江南北,他为国为家,提枪上马。卿卿便等,即使青墨修书让她不要等了。”
苏凉笙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恣意悠然地喝着,他们就那么忙么?抽空出来结个婚那么难么?
“她等了四年,等回来的却是我六弟残废的消息。但她不离不弃,甚至要嫁给我六弟,我六弟自然不愿意拖累她,便要我们张罗着为她寻一个归宿,谁知道她居然自毁了容颜,就是为了表明她的心。”
苏凉笙端起茶壶晃了晃,让人去添水,好生烈性的女子啊,居然毁了容颜,怪不得日日带着面纱。
“她毁容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都说狰狞,然后从此就没有人提亲之类的。也许是卿卿爱的太执着,从不嫌弃,不离开,她陪着我六弟度过了最难过的时光。”
苏凉笙其实琢磨过季青墨坐在轮椅上是什么心态,他可是皇家的少年,自小就骄傲又优秀,怎么能接受残缺的自己?
原来是因为爱啊,爱让人治愈,爱让人坚持。
“也许我六弟觉得,再不爱她便是罪过,终于愿意放弃所有的顾忌,为柳卿卿画了一幅画。从此两个人定情。”
苏凉笙点点头,她应该是见过那幅画的,应是藏书阁里的那一幅。可是那幅画怎么会在藏书阁呢?不应该送给柳卿卿了么?
按照这故事,不是应该欢喜大结局了吗?
“我本以为,他们应该能够终成佳偶。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我跟六弟措手不及。先皇去世,太子上位,这国家操纵在外人的手里。我与六弟都是血气方刚,随随便便就决定要救国。”
苏凉笙的表情破碎,随随便便这个词用的特别特别好!不过,这两个宝宝的感情之路,看着好心累啊。
难道老天都看不惯他们在一起?
“六弟是先皇最疼的儿子,他就像一阵自由的风。六弟一直恃宠而骄,无数次得罪过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你觉得他的生活会怎么样?”
苏凉笙忍不住勾起嘴角,一定……很惨啊!她之前一直在想,季青墨这般幸福的小青年(在没有断腿之前),到底是怎么练成如此阴暗的性子。
现在看来,有答案了。
“我们皇上只有在针对我六弟的时候,我才觉得他有长脑子。他用尽手段摧毁了我六弟的一切。我六弟引以为豪的军队,我六弟最爱的名师明妓,就连我六弟平时爱吃的酒店,只要跟我六弟扯上关系,皇上就要摧毁。”
苏凉笙就无语了,皇上这么任性,国家怎么还活着啊。季青墨看着自己喜爱的东西,一件又一件地被摧毁,应该是怎么样的心情?
怪不得他的心思变得如此阴暗,曾经的朋友都对他避之不及,曾经的天之骄子成为了瘟疫一般的存在。
那么,柳卿卿呢?柳卿卿为何还存在着?
“所幸,柳卿卿与我六弟的感情素来都是内敛的,除了我们几个相熟的人,外人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情谊。于是,柳卿卿又开始漫长的等待,她甘愿如此等待着,重复着。”
苏凉笙撑着下巴,雁过拔毛,他们二人既然如此深情,相守相望数十载,怎么可能不被外人所知?
难道他们能够压抑住人性的本能——秀恩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