峒的语气略显虚浮,“刺杀失败,还……”
“还什么?”
“还折损了八名弟兄……”
“混账!”赵太后随手抡起手边的枕头砸了出去,“既然失败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活着回来?”
崆峒无力辩驳,昏暗中抽出短匕,正欲自我了断,赵太后气结,喝道:“你要做什么?”
“属下办事不利,无颜再见太后娘娘,属下愿以死谢罪!”崆峒铿锵利落地说道,事实上,他并没有打算真的自裁,若他真想死,根本无需多此一举地负伤而归,而他身中的那两刀,本可以躲过,可他却生生地挨了。
为什么?
因为他在赌,赌太后娘娘舍不得让他死。
只能说,崆峒的这个赌注下得有些危险,可终究他赌赢了。
崆峒是赵太后眼下最为得力最为信任的人,她花了几十年时间栽培出来的人,若是就这么死了,对于赵太后而言绝对是一笔巨大的损失。
赵太后终究没能忍心就这么看着崆峒自裁,问清了状况后便放了他回去处理伤口。
崆峒走后,赵太后左右思量,猜测与麟青卫相搏的那帮人,定是皇甫晟所培植的暗卫无疑。
“好……好啊!”寂静的深夜,赵太后笑出了声,那笑声听来十分骇人,“看来,皇帝是大了,翅膀也开始硬了!”
兴庆宫,更深露重,皇甫晟却正襟危坐,像是还在等什么人。
宋安候在一旁,陛下未曾安寝,他亦不敢懈怠。
洛东一路直奔内殿,听到脚步声,皇甫晟眉头轻皱,猛地起身,洛东一把推开内殿大门,拱手回道:“陛下所料不差!”
见洛东毫发无损地回来,皇甫晟心里轻松了不少,落回原座,听洛东细细禀道:“一共九人,领头的跑了,剩下八个已经料理干净。”
“做得好!”皇甫晟大赞,“贵妃可有损伤?”
洛东摇头,“他们没能碰到贵妃娘娘,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洛东觉得,陛下新娶的这位贵妃娘娘,有些不同凡响!”洛东将自己所观察到的一些疑点说给皇甫晟听,“若所料不差,贵妃娘娘的身手,怕不在崆峒之下!”
皇甫晟一惊,“朕倒从未听说过丞相之女擅武的啊!”
“我也不敢断定,毕竟不曾见她动过手,只是猜测。”洛东如实答道,便是这层怀疑,也足以叫皇甫晟对慕梨潇多留了个心眼儿。
洛东最后问起皇甫晟,“陛下为何要刻意放走崆峒,就不怕他回去告诉太后娘娘吗?”
“哼!”皇甫晟冷哼,“朕还怕他就这么死在半道儿上呢!”要的就是让太后知道,什么叫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皇甫晟,早已不是多年前那个被他牢牢捏在手心的傀儡皇帝了。
一夜微雨洗刷过后的宫腔内院,仿佛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面貌,昨夜的血腥杀戮,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