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换个房间,或者我换个房间!”虽是意料中,但终究难过自己心里那关。
她翻身,推他,然后挣扎着想坐起来。
端木靳哪里会松手,他隔着裹在她身上的两件外袍,拍了拍她的身体,几分安慰的:“放心睡吧,你也累了,我今夜不会碰你!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他的声音中有浓浓的倦意,说着,手掌往烛火的方向一扇,烛光顿时熄灭,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端木……”她还想说什么。
“乖,让我睡会儿……我真的太累了……”仿佛是习惯性的,又仿佛是想了太多次的动作,他朝她的方向凑了凑,将人又抱紧了一点,喃喃的,“这里环境不好,先委屈一下!”
他一边说着,大掌顺着她的手臂,一路滑下,然后握住她的小手。
内力从手心徐徐渡过。
……
窗外,暗卫们见房间里这么快就熄了灯,侧耳听了一下,也没有任何令人脸红耳赤的声音,主子果然睡了啊!
真是太好了,忙了这么多天,他们也终于可以睡觉了!
整个大院落,开始缓缓陷入沉静。
这一`夜,也没有人守夜。
……
相比旁边人的安睡,上邪辰却迟迟没有睡着。
这一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被抱得太紧,她稍稍动了一下,想稍微分开点距离。
便就在这动的瞬间,旁边那人立即又条件反射般的将她搂了回来,很快又陷入绵长的呼吸。
这样的呼吸,明明就是睡着了!
再次稍稍动了一下,再被人条件反射的搂了回来!
上邪辰很快放弃挣扎,一方面是若动得太厉害,一定会把他吵醒,说不定经过小憩后的他,精神就好了;另一方面,却是因为他满脸的倦容。
夜很静,夜色正浓。
她的双眼早已习惯这样的夜色,虽光线很小,看并不妨碍她看清身边人的模样。
依旧高蜓的鼻子,刀削似的下巴,下眼睑的黑眼圈和眼袋却很深重,胡子也已经寸余长,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拧成浅浅的“川”,银发铺陈在枕头上,在夜色中分外灼人眼。
心里叹了口气,这个从来都很注重仪表的男人,居然有一天,会为了自己,把他弄成这副模样。
鬼使神差的,她忽的伸手,抚上他眉心的隆起。
或是感觉到脸上有异动,他皱了皱眉,双臂再次收拢,将某人抱得更紧,鼻子埋在她的发间,这才满足的更深的跌入睡眠。
半夜,他睡得并不安稳,时常会快速惊醒,睁开眼睛看她一眼,见她还在,这才放下心来,再把她抱得更紧,然后继续睡去。
一整夜,这个明明是熟睡状态的男人,给她输入的内力却是一刻也不曾停息。
一整夜,他的内力,加他的体温,加两件外袍,再加一*被子,她很暖。
……
练武之人,越是武功高强,恢复体力精力需要的时间也就越短。
第二天早上,天才蒙蒙亮,端木靳就醒了,怀里暖香还在,还没睁开眼睛,他就笑了。
真好!从前那么绝望,以为一辈子也见不到的人,居然有一天还能看见,还能抱在怀里!
果真是上天垂怜!
很快睁开眼睛,便看见那张小巧白希的脸正在离鼻尖最近的位置,淡淡的黛色的眉,长而卷翘的睫毛,小巧的鼻子,绝美弧线的唇。
这个女人,他爱了一生啊!
她睡的很熟,眉目间一派静腻,睡得很安稳,他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吵醒她。
看了许久,终究是忍不住,小心的将唇往前凑了凑,然后是轻柔的,仿佛是对待这个世上最珍贵的宝,将一个吻轻轻覆盖在她的眼睑。
安宁,缱绻。
庙堂之高,掌控万里河山,竟从来没有如此心满意足。
睫毛若蝴蝶展翅般轻微颤动了下,他忙移开自己的唇,闭着双眼,假装继续睡觉,耳朵却小心捕捉着她呼吸的频率。
依然是缓慢而悠长,并没有醒。一个长夜,她是失眠到下半夜,这才沉沉睡去。
他很快又重新睁开眼睛。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如此小心翼翼的时候,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如此胆怯的时候。
望着这张熟悉的脸,他的嘴角再次露出久违的笑意。
真想,这样一直抱下去……
从头天晚上接到她到现在,他已经是第N次希望时光停下了。果然是遗憾了太久,绝望太久,渴望了太久,如今一丁点的小温暖,都让他留恋不已。
“咕咕……咕咕……”
肚子疯狂叫嚣时,端木靳这才察觉胃部有些隐痛。这段时间为了赶路,每天饥一顿饱一顿,头天更是一整天都没有滴米未沾。
一大早醒来的时候,为了不吵醒上邪辰,他硬生生将饥饿压了下来。
“咕咕……咕咕……”
端木靳蹙眉,生怕这咕咕声吵醒上邪辰。无奈,这种生理反应不是武功高就能压制住的,肚子不合作的一连叫了好几次。
上邪辰蓦然睁开眼睛,落目就是端木靳略显尴尬的脸。“你是不是好几天没吃饭了?”她问。
其实就昨天没吃饭,不过,这种隐形的表白的时机,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错过。“听到你大婚,我就慌了。”他说。
“好了,快起吧!我也饿了!”她说着,从*上坐起来。
“来人,备水。”端木靳朗声。
备水?上邪辰身体微僵。
“从出发到现在,我一直没洗澡。”他淡淡的说,侧头看过她一眼,“你要不要一起洗?”
似乎是听到不可思议的事情,上邪辰忙着摇头。
端木靳原本就只是逗她,当下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偏偏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一个略显得霸气却又奶声奶气的声音:“你们这些坏人!还不快把我的娘亲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