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收复元国之后,乌维赤天高皇帝远,自然无法亲自管制政事,便将藩国大权交到了秦厉手中。秦厉登位后,乌维赤从汗国派去了不少匈奴大臣,将元国的前朝旧臣几近换了个遍。
而后,他便只每旬派人前往汉川,向藩国收取税收进贡,坐享其成。秦厉武将出身,也未曾学过什么治国之道,自登了位后便一心只顾自己荒淫挥霍,再加上那日皇城大殿烧毁,又需补精修缮。国库如今已是虚空如洗,入不敷出,才会在短短时日之内,频频增加赋税。
曾在朝中一手遮天的宋氏一门,如今更是被贬的贬,退的退。
“嫣儿,你听爹说。”宋廉叹了一口气,抚上女儿的手,缓缓道:“皇上,皇上许是一早瞧中了你,他应下我,若是能找到你将你送回宫里去服侍他,他便会调我重回永州。”
宋语嫣闻言抬起脸,不可置信地望向他:“爹!”
“嫣儿啊,当是为了爹娘,为了宋府,你便委屈一下,应了爹,好不好?”
宋语嫣连连倒退几步,摇摇头,咬了咬唇,大滴泪从眼中落了下来:“爹,我不能答应你。”
“嫣儿!你何时变得这般不听话了!”
“爹,我……”
宋语嫣模糊着双眼,看着父亲愈发苍老的模样,指尖捏紧了裙角,心内痛苦万分。
若是此刻仅她只身一人,她自会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进宫。可如今……她身上系着的,却不只一条命。
宋廉见女儿仍是不肯听从的模样,沉下声,威胁道:“嫣儿,你若再一意孤行,别怪爹动手了!”
话落,他挥挥手,便从院落四周上了几名打手,将两人紧紧圈在了中间。
宋语嫣难以置信地颤了颤身子,视线愈发的恍惚。
“宋大人,你真能带走她?”
宋廉被树上头猛地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厉声喝到:“你是谁?!”
高询倏地跳下,落在宋语嫣身旁,嘴角一弯,“我是来抢人的。”
话落,一旁几名打手便围了上来。
高询倒退几步,一抬手,便飞出数颗石子。笔直朝他们下身而去,卒然间,几人纷纷哀嚎在地。
趁这时机,她拉起宋语嫣,便欲夺门而出。
“当心!”
身旁人一声轻呼,在她怀中晕了过去。高询扶住她,转身对那摇晃上前的男子又狠狠踹了一脚,见他再次直直跌在了宋廉身上,抬脚便逃出了院门。
“公子,快上车!”
高询抱着宋语嫣几步跳上门外等候的马车,叶子凉驾着车狠狠一收缰绳,马车拐了个弯,进入另一条巷子,便消失在了街尾。
待宋廉带着手下起身出院追去时,却已瞧不见任何踪影。
车内,高询将宋语嫣半倚靠在窗边。
“你看看她的身子如何了?”
她瞥了白桑一眼,缓缓撕下脸上的面具。不由皱了皱眉,着实不喜面上带着这奇怪的东西。
白桑抬手搭上那纤弱的手腕,她面上神色依旧冷淡,雪白的指尖却微乎其微地颤了一颤,抬头便撞上了宋语嫣那已经缓缓睁开的双眸。
双目相对,似在眸中看见了几丝央求。
“怎么样?”
白桑收回手,摇了摇头,淡淡道:“没有什么大碍。”
“是么?”
高询半眯了眼,眸中闪过一丝怀疑。却偏了头,不再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