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衣间里挂满了各式的婚纱,在灯光的氤氲下,泛着梦幻的光。
大概在每个女孩的心中,都住着一个踏着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为了他,她们可以满含热泪的离开家人,走进对她们来说,神圣又庄严的婚姻殿堂,开始了完全未知的人生。
这需要勇气,也需要运气。
但显然,她和林嫣的运气都不太好。
纪云深将指间的香烟凑到嘴边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缭绕的青白色烟雾袅袅散开,将他英俊的五官映的模糊缥缈起来。
乔漫越过傅青山的肩膀,看向站在那里吞云吐雾的男人。
“虽然我的话你可能不信,但我什么都没做过……”
说到这里,她又看向身前的傅青山,声音绵软,“傅少,你堂堂军区少将,年轻有为,英俊多金,是军政两届不可多得的后起之秀,想必你不会因为准妻子朋友的事情,而牵连她本人。”
话落,她转过身子,双手整理着林嫣垂在脸颊两侧的秀发,笑着说,“嫣儿,你很美,是他没有眼光。”
说完,她就踩着高跟鞋,径自的从两个男人身边走过,连一秒钟的余光都没有看过去。
外面的阳光很明媚,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乔漫走的缓慢,她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耳边都是呼啸而过的轰鸣声。
身后有男人沉稳的脚步声响起来,由远及近。她的唇角勉强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好像落在了男人充满清冽烟草味道的怀抱里,还有他那声低吼的漫漫。
……
乔漫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
窗外是漫天的星光,和各种园林景观灯散射出来的光晕,将这座依山而建的豪宅府邸衬得遗世独立。
床头的柜子上放着清粥,还散着热气,像是刚刚做好的。
她微微蹙眉,她最近的身体是怎么了?明明以前是个很少生病,甚至都不会感冒的体质。
可自从遇到纪云深以后,大病小病,大伤小伤,一路好像就没停过。
还好,一切就要结束了。
她没什么胃口,索性就没吃。
刚刚碰触到房门的把手,窗外就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音,大概是纪云深有事离开了。
也或许是纪晗的一个电话,他就匆匆的赶过去了。
她摇头苦笑,现在还想这些干什么呢?反正他做什么也不会对她说,而且就算说了,也是给自己添堵,还不如不看不听不想。
等他处理好这件事,就安安静静的把婚离了,皆大欢喜。
张嫂还没睡,夜里的风有些凉,她披着衣服站在走廊上,好像正在准备敲她房门。
“漫漫,你醒了?”张嫂慈爱的笑,“少爷说你低血糖又犯了,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年纪轻轻的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又是一阵夜风吹过来,乔漫冷的哆嗦了一下,下一秒就被张嫂推进了房间,语气里带着母爱似的三分责怪,“吃东西了吗?”
说话间,张嫂已经借着床头壁灯看到了半高柜上那碗显然没动过的粥。
“快去把粥喝了,就算有天大的事情,身体最重要,这世界上谁都不值得让我们轻贱自己。”
从小到大,她从没在陌生人的身上感受过温暖,张嫂是第一个。
乔漫的鼻子有些泛酸,坐在那里看着张嫂把粥碗端过来,又细心的吹了几下,放到了她的手里。
“孩子,别太为难自己了。”
乔漫星眸里盈满了水光,她笑,“谢谢张嫂。”
她舀了一口粥喂到嘴边,口感很好,入口即化,和张嫂平时做给她的不一样。
连喝了几口,她扬起脸,笑意盈盈,“张嫂,这粥做的真好喝,我很喜欢。”
张嫂听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磕磕绊绊的说道,“漫漫,这粥不是我做的,是少爷亲自熬的。”
乔漫有些不敢相信,但心中还是止不住的有暖流淌过。
大概她太缺少温暖,所以别人只要稍微对她好些,就会让她感动。
但她知道,这些跟感情无关,只是情绪。
无法控制的情绪。
粥她都喝了,张嫂端着空碗走了。
她又呆坐在床边一会,身上出了不少虚汗。
浑身黏的难受,她就进浴室冲了个凉,吹干头发,又折腾了一会,她才上床睡觉。
墙壁上的英式时钟在不停的摆动,时针直指凌晨三点。
……
乔漫感冒了,她醒来后就感觉整个人好像从水里出来的一样,浑身无力,嗓子发干,眼皮发重。
张嫂今天请了假,她又不想再麻烦谢之谦和林嫣,更不想给纪云深打电话。
她艰难的下床,随便找了两颗药吞了进去,就又回到了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下午了。
她感觉自己很热,只好将空调调到最低的度数降温,可热了一会儿,她又觉得冷,将自己整个包裹了起来。
女人在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想想这些天的委屈,突然就流下了泪来。
她躺在那,甚至觉得自己就这么死了,都不会有人发现。
哭着哭着,她就睡着了,再醒来是被一阵手机的震动声震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屏幕,滑了接听键,“我的女王陛下,是我。”
乔漫好像连拿手机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却硬是让自己清醒了一些,“顾大公子,如果你是来找我叙旧的话,对不起,我没有时间。”
顾西沉蹙紧了好看的眉头,慵懒的声音难得的严肃了起来,“你生病了?”
“感冒而已,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挂……”
乔漫还没等说完,电话就被切断了。
她已经难受的没时间计较这些了,然后很快,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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