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中,暴雨下,乔漫窝在他的胸膛前,像一只倦极了的小猫儿。
心里的余悸虽然还没有完全消退,可在他怀里的那种沉稳的安全感,却莫名的让她觉得心安,好像瞬间就令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魂得到了慰藉和安抚。
乔漫抬眸,橘色路灯抛下来的光线混着扬扬洒洒的雨幕,打在男人深邃淡漠的五官上,拓开一片阴影。
看着他那带着浅色胡茬的完美下颚,不知怎么,突然让她的眼前多出一层模糊感。
她很少会心绪不宁,也很少会害怕,更很少哭,今晚大概是她有记忆以来,最害怕,也是哭的最多的一天。
“纪太太终于知道什么是害怕了?”男人见她乖的过分,便瞥过来一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便上陌生男人的车!”
她没说话,小巧的耳朵,隔着沁湿的衣料,听着他强劲而有力的心跳声,只觉全身泛软。
“纪先生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大吗?不仅是万千少女的梦,还是万千少男的梦。”
“我想过在婚后会处理纪先生大大小小的桃花,可没想到的是,纪先生的桃花太泛滥了,泛滥到了男女通杀。”她叹息了一口,好像很无奈,“连十几岁的纯情小男生都没能逃过纪先生的盛世美颜,我还能怎么办啊?我也很无辜啊!”
“少在这给我打马虎眼。”男人淡淡的开口,唇角却带着笑意,“景观大道那出了名的富人区,出于安全考虑,那里的出租车是明令禁行的,上车之前也不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
她当时就想着怎么拿回那条项链了,根本就没想那么多,谁知道会被那个预谋很久的男孩给盯住了。
远处有警铃声响起,渐渐驶近两人,车顶呼啸闪烁着红蓝色警灯,在夜色里显得明亮无比,刺过茫茫的雨雾,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十几辆警车瞬间停靠,杨秘书和小张立刻下车,撑伞走过来,遮住了两人头上那片雨。
杨秘书和小张的身后跟着公安局的副局长,点头哈腰的说道,“纪少,实在太不好意思,让您受惊了,我一定会非常严肃认真的处理好这件事情,结果保准会让您满意的。”
纪云深目不斜视的往前走,杨秘书举着伞也跟着往前走,确保不会再有一滴雨落在自家主子的身上。
“我们这些纳税人一年上缴国家那么多税,不是让你们这些公职人员躲在办公室里吹空调吃闲饭的,而是保护我们这些公民安全的。”话落,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声音一如既往的散漫,好听,“应该不用我向上头写个检举信,督促一下李副局的工作吧?”
海风狂啸,寒意逼人,李副局却被惊出了一脑门子汗,“不用不用,这点小事怎么敢惊动纪少的大驾,我李某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给您满意的答案。”
纪云深眸子微眯,唇角勾了勾,“好,那我就回去等李副局给我答案了。”
小张上前打开银色劳斯莱斯的后车门,纪云深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女人放在座椅上,自己则瘫坐在座椅上,开始大口的喘息。
在海里,两车相撞,他被弹射出去,胸口重重的落在凸起的礁石上,刚刚他一直在强撑,现在放松下来,只要一动,就是锥心刺骨的疼痛。
杨秘书看见纪云深的异常反应,赶紧催促小张,“快开车,纪总受伤了,快快……”
乔漫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整个人变的疲乏无力,她想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无声的空气,然后,她就陷入了一片昏迷之中。
失去意识前,她好像听到了纪云深痛苦的闷哼声,他究竟伤的重不重?
……
两天后。
清晨温暖的光线透过半开的百叶窗射进来,均匀的分割在高级梨花木地板上,道道光影之间,渐变着深浅的颜色,仿佛涌动的光海,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乔漫抬手遮了遮光线,待到眼睛适应了后,才开始仔细的打量着她身处的环境。
这房间,有着各种精密的仪器,墙面铺着高档竖纹壁纸,其中的家具大都以深棕色原木为主,窗帘,地毯和灯,都是国内难得一见的高档精品。
她猜想,这里有可能是一家高级私立医院。
想到医院两字,她的记忆迅速恢复,想起那晚的海边,和失去意识时,传来的杨秘书呼唤纪云深声音,赶紧拔掉手上的各种仪器,套上拖鞋往外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就被门上那一窄条玻璃外传来那抹白色的身影,给生生的顿住了脚步。
这间高级病房外,是一间高级客厅,高大的男人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根烟,袅袅的烟雾中,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阿深,这是真的吗?我真的有可能是顾家走丢的那个孩子吗?”
纪云深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吐出一口白雾,“嗯,还在确认当中。”
纪晗坐到纪云深的旁边,双臂亲密的挽上男人精壮的臂膀,声音干净澄澈,隐隐透着甜蜜和欢喜,“阿深,这样……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了?”
“因为门当户对了?”男人英俊温淡的五官隐在一片薄薄的烟雾后,辨不清情绪,“还是……顾家的身份,满足了你的虚荣心?”
纪晗身体一僵,脸上所有的笑容瞬间荡然无存,“阿深,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那么虚伪?就是个只在乎权势地位的人?”
“至少这些年发生的事情,都给人这样的感觉。”
纪晗咬了咬唇,乌黑的瞳眸里氤氲出大片的水汽,下一秒,就扑到男人的身前,红润香甜的樱唇立刻凑了上去,细细的描绘着男人的薄唇。
男人偏头躲开,蹙了蹙眉,“晗儿,你也没醉,还用我再提醒你一次我已经和乔漫领证了的事情吗?”
“阿深,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纪晗跨坐在男人劲瘦有力的腿上,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你是为了乔漫而拒绝我,还是为了拒绝而拒绝?”
十年的感情,就算没有刻骨铭心,但也算细水长流。
他怎么可以一转身,就和别的女人领证结婚?那她呢?他到底把她置于何地了?
她承认,是她的摇摆不定伤到了他男性的自尊,可这是她的弱点,他比谁都清楚啊。
所以,曾经连她的缺点都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现在,为了另一个女人,甚至连个背影都不肯施舍给她了?
她有的时候真的很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爱过她。
“有区别吗?”纪云深宽厚的背脊靠在沙发椅背上,将香烟送到嘴边,吸了一口,“晗儿,在医院的时候,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你应该明白,人生有许多事情,是不可能重来的!”
还爱着又怎么样?她是顾家的千金又怎么样?他们曾经是兄妹的这个关系永远都变不了,而他太清楚她受不了这样的流言蜚语。
她是高贵的,骄傲的,纤尘不染的,她不适合生活在尔虞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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