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将军是怀疑我,怀疑我们的情报?”陈文强听着不远处的惨嚎戛然而止,转向脸色阴晴不定的郑鸿名。
“不敢,下官不敢。”郑鸿名不知为何,自诩为胆大包天的江湖好汉,在陈文强面前却情不自禁地生出敬畏。
“放心,冤枉不了他。”陈文强缓缓说道:“郑将军应该感到庆幸,如果不是我们发现了这个叛徒,这个奸细,乌场便是咱们的死地。”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该把这个败类千刀万剐。”郑鸿名咬牙切齿,但如果二字却暴露出他还心存犹疑。
陈文强淡淡一笑,也不多说,因为刘中造已经象死狗般被架了回来。
“我还当他真是条铁打的汉子,没想到刚剁了两根手指就怂了。”冯义似乎没砍过瘾,连连摇头。
陈文强翻了翻眼睛,盯着刘中造,沉声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还真是犯贱啊!其实你说不说我都不在乎,主要是想让郑将军明白。”
“吴,吴帅,饶小人一条,一条命吧!”刘中造痛得冷汗不断,断断续续地哀求道。
“好,我不杀你。”陈文强点了点头,双手在胸前一抱,等着刘中造坦白。
“……官府在乌场那边可能安排五六十人,由巡防营左哨哨官苏建才率领,要伏击你们……”刘中造不敢再有隐瞒,一五一十地把他和王绪祺的计划合盘托出。
郑鸿名越听越火大。目光咄咄,恨不得上前一刀刀砍死这个险些葬送他性命的败类。只是碍于陈文强刚才说过的不杀之语,强自忍耐着。嘴里喷出粗气。
“这么说,县城里只剩下二三十个清兵了?”陈文强若有所思,盘算着是否要把伏击城外清兵和攻打县城的顺序调整一下。
刘中造眨着眼睛,隐约猜到陈文强的想法。这也不意外,起事、攻打县城,本就是计划中的事情。郑鸿名目露凶光,显是起了杀心。可如果——
“吴帅,小人愿戴罪立功。帮吴帅和郑将军拿下县城。”刘中造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用腰牌叫开城门,这是方便你进城向王绪祺秘告情报的,倒是一个夺城的办法。”陈文强似笑非笑地盯着刘中造,一语道破了他的心思。好半晌才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这次真得留你这条狗命了。”
“郑将军,你看如何?”陈文强转向郑鸿名,微笑着询问道。
郑鸿名呼出一口粗气,十分不甘地说道:“如果他真能助咱们拿下县城,那就饶他一命吧!”
陈文强伸手拍了拍郑鸿名的肩膀,笑道:“要成大事,这胸襟就要广阔,能轻取县城的话。放他一马倒也不亏。好,就这么定了。现在,咱们商议一下行动计划。然后抓紧时间行动。”
………………
王绪祺从一场荒诞不经的睡梦中醒来,本能地伸手去摸旁边的女人。十五岁的女孩正在酣睡,床单的一角盖在她的一条腿上,遮住了膝盖以上的部分,显得娇弱不堪,更象个孩子。
这个娴娴的女孩不是合法的妾。只不过是抚黎局总管钟奇曾送给他的礼物,以便“募捐”巨款。于中元节建醮,引幡招魂,施行“阴德”,实则分赃征收而来的钱物。正因如此,娴娴便如同一个物件,即便抛弃也无人过问。
不过,王绪祺很喜欢娴娴的那双纤细金莲,根本没有想到这千年来对女人的痛苦只是为了虚荣,是中国黑暗面的象征。
而娴娴的父母象大多数农民一样,早早就牺牲那对家里或许还有些帮助的女人,为的是使她能显得更漂亮些,有人娶她,或者最起码有人买她。
睡梦中,娴娴在睡梦中抽动了一下,手滑过面颊,舔了舔嘴唇,她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王绪祺毫无情绪地看着娴娴的细腰和丰满臀部,也许是因为年龄的缘故吧,细嫩的皮肤和动人的睡姿也撩动不起他的激情。
隐约听见屋外有什么声音,应该是鸟笼里的鸟在扑腾吧?王绪祺又想到了在乌场的布置,只要他们来,估计就难逃一死。明天天亮后,把几个匪首的头挂在城门,这场要爆发的民乱也就平息了。
困意又袭上来,王绪祺往娴娴的身上靠了靠,把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胸脯上,随着她呼吸的节奏,缓缓摸着……
三十多个清兵留在城内,除去睡觉休息的,每个城门只有四五个在看守。而在西门,四个大汉手中裹着布的枪口还在冒烟,五名清兵已经尽皆倒地。
刘中造脑门上又沁出了一层冷汗,手上的疼痛是一方面,这几名大汉的干净利索,更让他心惊不已。现在他终于知道自己看走了眼,选错了边。这个姓吴的杀伐果决,身边的护卫凶猛强悍,来头岂是郑鸿名那帮粗坯可比?早知道这个家伙如此厉害,自己又何必痴心妄想,弄到这步田地?
脚步声杂沓,郑鸿名带着大队人马进入县城。虽然还未占领全城,但结果已经没有悬念,只是时间问题。历史上同年爆发的郑鸿名暴动,曾一度攻入县城,现在史书的记载可以改写了。
就这么简单?走过城门洞的黑暗,郑鸿名踏足城内,望着不远处的街道、房屋,还有些难以相信。不过,涌上心头更多的还是兴奋和激动,这座城是老子的了,曾经不可一视的县太爷,还有那帮官吏,都他娘*的得被老子踩在脚下。哈哈……
在城外已经布置完毕,陈文强带着李家俊的人马在东门外埋伏,既能消灭仓惶出逃的城内清兵。又能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比如苏建才带着人马突然从乌场返回。
徐春山带着本部穿城而走,直取东门;黄氏兄弟分取南、北两门;郑鸿名带人押着刘中造去攻打县衙;执法队三十余人前去占领府库。
战斗似乎是突然爆发的。四面八方都响起了枪声,但热闹而不激烈。城内的清兵分散且无备,战斗力也不强,有组织的抵抗根本没有,多是乱放几枪便四下逃窜。
王绪祺从睡梦中惊醒,胡乱披了衣服冲出门,娴娴叫了两声。便吓得缩在床里瑟瑟发抖。
几个衙役死伤,剩下的翻墙钻洞。各自逃命。王绪祺情知不妙,趁着鸡飞狗跳的乱劲儿,混在乱喊乱叫的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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