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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嫣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您不必如此。”
见虞墨戈眉心蹙起,她伸手抚平。
“您什么都不与我说,只是默默地做。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可我也不愿见您辛苦。”
他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为她打算,可她也疼惜他啊。前儿个秦晏之的那番话,她不是没往心里去,虽说是为了自己,但她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利用母亲和兄长。直到她通过叶衾,打听了他的生活才知道他过得有多不易,人若非被逼无奈,哪会做出这些来。
“我既然决定嫁给您,便做好了与您承担一切的准备。即便她们不待见我也没关系,我会努力让她们接受的,这些都无所谓,只要知道您是在乎我的我就满足了。我知道您过得不易,日后我会陪着您,我要做的是能与您共患难的妻子,不是您的‘雪墨’。”
虞墨戈突然被她逗笑了,紧抿的唇挑出无奈的弧度,望着容嫣的目光温柔似水却又流出不经意的凉苦。容嫣心里好不酸楚,她想也想得出曾经的他心里有多苦,于是越发地心疼了,心疼到她想要对他好,给他他曾经缺失的温暖。
“我日后一定会对您好的,再不叫您心凉了。”
容嫣话无比坚定,闪烁的双眸灼灼耀眼。二人对视,他竟被她晃得双目发酸,发热。一股暖意从四肢百骸头窜上来,热潮滚滚,心被吞没,沿着酸涩的鼻子攻掠了双眼,眼睛竟有点模糊。
他赶紧错目低头,第一次,他居然被她堵得说不出话了。他也不敢说了,他怕一开口满腔的情绪会压抑不住,迸发出来。
活了两世了,前前后后四十年了,历尽沧桑他以为没有什么可以掀起他情绪的巨浪,一切皆是过眼云烟,浮生若梦。
他何尝有过这种感觉,那种死而无憾此生足矣的感觉,原来这便是被爱啊。老天真是会开玩笑,让他背负着极限的恨,又让他体验至深的爱。值了……
见他低头不语,僵在那一动不动,容嫣有点慌了,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怯生生地握住了他的手。
柔嫩的小手凉丝丝的,与他心中的热潮相撞,让人生出想要疼惜的欲望。他攥紧了她的手,扣在胸口,生怕会丢了似的。
如此,容嫣越发地害怕了。
“您,您怎么了?我可是说错话了?”
“嗯,错了。”他缓缓抬头,脸上恢复了那个佻薄的笑。“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容嫣有点愣。
虞墨戈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紧得恨不能融进身体里似的。濡湿的热气喷薄在她耳边,他沙哑着嗓音轻声道:“你故意撩拨我是不是……”
“没有!”容嫣唤了声,挣脱了他的怀抱。望着他的盈盈双眸好不委屈。
看着她若星的双眸,水润的樱唇,还有娇嗔时嘟起的小脸……虞墨戈心头的暖意早已化作难以克制的燥热。
只见他挑唇一笑,朝她欺近,还没待她反应过来便将她压在了身下。
从他打算提亲开始便一直隐忍着,为了对她的尊重和真诚,他想把两人的再次亲密留在洞房那夜,所以每每遇到她他都忍得极苦,生怕哪一个火星便起了燎原之势。
可眼下他忍不住了,他从未像今日这般想要他,不止是生理,更是心理上的。他真傻,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啊,早就彼此相融不分你我了……
欲望叫嚣,连身子都燃了起来。灭不了,根本灭不了,非要这火燃到她身上不可。容嫣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缩了缩,想躲,却被他的吻追了上来。双唇相触的那一刻,酥酥麻麻的感觉如电流窜入心头,久违的欲望被唤醒,似听耳边他道了句“……我心早就不凉了。”还未理清思绪,便半醉半醒地陷入他的温柔中……
九羽准备好了房间久等虞墨戈而没回,他出门来寻,见到容嫣门外默立的杨嬷嬷和云寄便都懂了。三人默契对视,含笑叹息,带着发自内心的欣慰。
杨嬷嬷更是感动不已,小姐终于等到那个真心待她的人了,她的好日子也该来了。岁数大了眼窝子浅,叹着叹着,眼睛竟湿润了。想着九羽还在又怪难为情的,便想要掏出巾帕揩揩眼角,然这一抽,绢帕带落了衣袖里的纸包。她愣了下,还没待二人看清是什么便拾起来,面色尴尬地匆匆去了。
九羽和云寄互望一眼,彼此茫然,忽而又匆匆错开,于是更尴尬了。九羽只得招呼一声,离开了。云寄又在门外侯了两刻钟才终于瞧见门开了……
刑部活多人少,方便起见虞墨戈只带了云主事,一来二人共同经手此案,二来云主事为人谨慎志洁,是他运作从照磨所提上来的,作为帮手再合适不过了。再加上九羽和一队侍卫,人也不算少,且同船还有其他南下者,有所顾虑,他还是不宜与容嫣太过亲密,不过用餐两人还是要在一起的。
可眼看着饭菜都凉了也没见着容嫣,虞墨戈不放心,便去房间瞧了瞧。见她脸色确实不大好才知,她原来晕船——
早知真不该让她来。
照顾她休息后,虞墨戈出门给她找随行大夫,半路遇上了匆匆而回的杨嬷嬷。
“小姐头晕,我给她备了些清淡的粥和小菜。”杨嬷嬷端着食盘道。
虞墨戈点头,瞥了眼食盘上的碗碟便径直过去了。然才走了两步突然顿足,转身绕了回来,目光疑惑地落向食盘上炖盅,凝眉问道:“嬷嬷,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