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有所不知,就是江大人的剑不能用,我才让人去取。”
实在,太实在了,你用不用这么实在啊?文官们无语。
番子们狂笑。
江渊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春桥道:“你立即去取。”
陈春桥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宋大人说话就是有底气,以后他也要这样说话,这才是锦衣卫应该有的风范嘛。他以宋诚为楷模,正想学一学,机会来了。
“下官是锦衣户的千户,可不是你内阁的书吏,你指使得动我吗?”陈春桥敛了笑,直视江渊,傲然道。
千户是正五品武官,自称下官也是可以的。
文官们一听,顿时头大,哪怕江渊身为内阁大学士,也指使不动锦衣卫的番子,何况陈春桥是千户?但是,你要不要这么直白?婉转点儿,给江大人一个台阶不行吗?
很显然,陈春桥用行动告诉文官们:不行,老子就是要这么直白。
江渊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自打入阁,谁敢不给他面子,谁敢在他面前不恭恭敬敬?一个小小千户,竟然敢如此抢白他?
“老夫打死你个粗人。”江渊一声怒喝,抡起那把在他看来太过沉重的剑,劈头盖脸朝陈春桥脑袋打去。
陈春桥除了宋诚,会把谁放在眼里?那是会站着不动任江渊打的主吗?剑连同剑鞘劈下时,他一只手握住剑鞘,再用力一扯,江渊立足不稳,直直朝地面摔去,在一片“江大人”的惊呼声中,脸和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王直抢上去把江渊扶起来,见他官帽歪了,眼睛眉毛胡子全是泥土,鼻子红通通的,大概撞在地面上,不知折了没有。
“你这是何苦?”王直摇头。
俞士悦朗声道:“皇上,小小千户竟敢对内阁大学士动手,无礼之极,还请皇上治千户不敬之罪。”
内阁大学士论品级,只有五品,可此五品非彼五品,这五品官含金量太高,但凡文官无不削尖了脑袋想抢这五品官当。因而,同为五品的文武两人打架斗殴,何必论是非曲直,直接治千户的罪就得了。
陈春桥只用一只手就让堂堂内阁大学士吃屎,正得意呢,突然听俞士悦说要治他的罪,不由睁大了眼。锦衣卫连皇子都能拿,内阁大学士算老几?
“俞仕朝,你眼里还有老夫这个上官吗?”
俞士悦话音刚落,杨善就跳出来了,文官们一看,得,都察院自己内讧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杨大人什么意思?难道不该治这位千户之罪吗?”俞士悦反问,大家都在文官阵营,无论如何不能让武将欺上头,这是大义,你不帮江渊说话,反而胡搅蛮缠,是什么道理?
杨善道:“你眼里有老夫这个左都御史吗?请旨之前,不应该询问老夫的意见吗?”
文官们恍然,倒有一半人同情俞士悦,摊上一个不对付的上司,非要鸡蛋里挑骨头,确实难受。
俞士悦却知道不是这么回事,杨善这是找机会报弹劾宋诚之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