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朱祁镇立即以篡位的罪名赐死朱祁钰都来不及。
留下,总归是隐患哪。
张益明白其中的利害,道:“王千之言之凿凿。”
御史有风闻奏事之权,王文这人人品又不咋滴,他的话本来可信度不高,可他出首告密,说是听陈循这么随口一说,那么陈循是听别人说的,还是陈循有目的地散布谣言?如果陈循是听别人说的,又是听谁说的?
这事很棘手哪。
张辅和张益大眼瞪小眼,两人越想越觉得这事无解,可又不能放任这样的谣言满天飞,最后张辅道:“还是得找宋诚这小子商量一下。”
“……只好如此了。”也就是现在张益对宋诚改观,要是以前,遇上这种事,躲宋诚都来不及,哪会跟他商量?
宋诚刚回自己居住的院子,就被张辅派人叫来了。
“王大人告密?告的是陈侍郎?所以您两位觉得现在这件事一定传得满城风雨?”宋诚摸着光洁溜溜的下巴,看看张辅,再看看张益,奇道:“谁那么没脑子,这种话也敢乱传?”
不要说现在朱祁镇得位,就算他只是太上皇,这种话也没人敢乱说乱传好吗。嚼舌根也得有个限度,这可是会杀头的,为几句话脑袋没了,谁敢?
张辅被宋诚看得老脸挂不住,骂道:“你小子看老夫干什么,老夫脸上又没长花。”
“嗯,确实没长花,倒是多了两条褶子。”宋诚一本正经道。
“你小子。”张辅做怒发冲冠状,骂归骂,紧张的心情多少缓解一些,宋诚肯跟他开玩笑,可见这事不太严重,起码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严重。
张益不敢以长辈自居,更不敢对宋诚张口就骂,郑重施礼,道:“宋公子以为,此事不要紧?”
怎么可能不要紧呢?这可是会动摇帝位的大事。
宋诚脸一板,严肃地道:“很要紧,特别要紧。”
“……”你这是拿老夫开涮吗?张辅和张益无语,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宋诚接着道:“如果任由此事发展下去,是很危险的,但是我们可以把这种谣言掐灭在萌芽状态。王大人是告密者,不妨就从他查起。对了,现在的锦衣卫指挥使是谁?”
“让锦衣卫彻查?”张辅和张益异口同声道。若是交给锦衣卫,岂不是把事情闹大,到时满朝文武尽知怎么办?
“这种妖言惑众的话不让锦衣卫去查,难道您两位自己查?”宋诚奇道。
王文今天在宫门口拦住自己,求自己在朱祁镇面前美言,很大可能跟这件事有关。这货不会此地无银三百两吧?要让真相水落石出,只有让锦衣卫彻查了,王文毕竟是都御史,一般人还真不好动。
张益担心:“万一外头都传遍了……”
总不能把传过这种话的人都杀了吧?
“拖得越久,传得越远。只有施雷霆手段,才能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闭嘴。”宋诚道:“国公爷和张大人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你小子,哪学来的这一套。”张辅讪讪的,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关心则乱,刚才乱了分寸,才没有想到这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