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虽说朱祁镇只是太上皇,可他是正统,又正当壮年,还是有很大机会的,退一万步讲,如果他不能重登帝位,不是还有太子吗?
太子朱见深可是朱祁镇的亲生儿子,救父之恩,总得报吧?
这份功劳,迟早会让西宁侯府成为勋贵之首。
宋诚道:“儿子确实从敌营中救了太上皇。爹,今天这事,一切交给儿子,你别掺和。”
宋杰明白儿子的意思,道:“好。”
父子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宋诚去后院拜见母亲吕氏。
“回来就好。”吕氏上上下下看了宋诚半天,确认他没有少一块肉,眼中带笑道:“外头都说你立功了,我想着你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立不立功的,不要紧。”
宋瑛战死在阳和的消息传来后,吕氏白天忙着料理公公的丧事,可一到晚上,整宿整宿地睡不着,也不敢睡着,她闭上眼睛就看到宋诚血肉模糊的样子。
她无数次埋怨宋杰,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送儿子上战场?
宋杰也后悔不已,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在妻子面前,他是不肯服软的,夫妻俩为这事天天吵,闹得很僵,直到张辅的奏折送到京城,提及宋诚收拢残军一事。
宋杰才知儿子不仅没有死,还立功了。吕氏高兴了两天,又为儿子担心上了,战场上刀枪无眼,奏折送到京城时他是没事,现在呢?
好不容易把儿子盼来,她一颗心总算落了地,拉着宋诚说了半天话,还是宋杰过来,道:“他累一天了,你让他歇歇。”才放宋诚回自己院子。
宋诚吃过晚饭,顾淳来了,道:“阿诚,石亨在阳和临阵逃脱,同样下狱,都是于谦老匹夫干的。现在我们去找于谦,让他放了家祖。石亨就算了,让他在狱中多关几天吧。”
宋瑛战死在阳和。石亨这货作为随军大将,宋瑛的部下,不说危急之时出手救宋瑛,反而一见瓦剌军势大,抛下上官军士逃回京城,简直岂有此理,就让他在狱中多关一段时间好了,最好关死了事。
你这是双重标准啊。宋诚无语看他,道:“当务之急是大位之争。”
“那你说怎么办?”顾淳着急,王文可说了,要把顾兴祖下诏狱的。
宋诚道:“去见王老大人。”
王直面对朱祁钰的质问,胆战心惊,磕头道:“臣万死,臣断无此意。”
拥护朱祁钰是于谦提议,他同意的,如今见朱祁镇回来,就逼朱祁钰退位,实非人臣所为。可,若朱祁镇坚决不肯承认朱祁钰是皇帝,他怎么办?
王直茫然了。
他茫茫然出了皇宫,晚饭也没吃,一直在书房发呆,直到门子来报,宋诚来了。
他不是没有进城吗?有那么一瞬间,王直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宋诚站在他面前,笑吟吟道:“王老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是宋公子啊。你怎么在这里?”王直说着,猛然想起一事,惊喜地道:“太上皇可是进城了?”
“没有。若太上皇赦诸位大人擅自拥立郕王之罪,诸位大人还拥护郕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