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
王直难得地失态了,如饿虎扑食般扑上去,从小太监手里抢过八百里加急的奏折,飞一般扯开,一目十行看完,先是目瞪口呆,接着惊喜莫名,然后激动,最后气愤。
同僚们看着他精彩的脸部表情发怔,王大人这是焦虑太过,神经错乱了吗?
“廷益,你快看看。”他把奏折递给于谦。
皇帝御驾亲征,六部的尚书和侍郎分别一人留守京城,一人随驾出征。兵部经过商议,尚书邝埜伴驾出征,至今生死不明,估计凶头吉少,侍郎于谦留守京城,皇帝兵败土木堡的消息传来,比起乱成一团的同僚来说,他算是比较冷静的一个,还算镇定。
他接过奏折,倒是一个字一个字仔细看完,众同僚没从他脸上看到什么变化,更加奇怪了,两人的反差也太大了。
于谦道:“诸位,皇上被俘,瓦剌太师索要粮食盐铁。”
“皇上还活着?!”
“英国公也活着?!”
大臣们低声议论着,把奏折看了。张辅活着是肯定的了,奏折就是他写的,朱祁镇活着也不假,绑匪也先已经开出赎金了。可是,西宁侯家的小子是怎么回事?真的救了两万多人,准备和也先大干一场?张辅在说梦话吧?
在场这些大臣大多认识宋诚,可要说印象多么好,那就不见得了,更多的是告诫家里的子侄,别跟这小子混一块,别跟这小子学坏。
现在倒好,这小子居然玩出花来了。也先是什么人?那是几乎全歼明军二十万精锐的统帅,你一个毛头小子居然要跟他对峙,这是嫌命长吗?
大臣们不约而同出声指责,有的甚至觉得,很有必要跟西宁侯世子,也就是宋诚的爹宋杰说一声,让他派个人去土木堡把这小子拎回来,别再添乱了。
刚才的沉闷压抑心如死灰全然不见了,大臣们好象刚才死了爹那种感觉全然不存在似的,房中气氛热烈,人人争着发言。
于谦坐在角落,没有出声,脸上依然如常。
王直是老实人,听同僚们说得实在太激烈了些,道:“诸公,诸公,西宁侯家的小子且先不提,皇上落在瓦剌太师手里,如何是何,还请诸公商量一个章程出来。”
天大地大,皇帝最大,现在皇帝被俘,要怎么把他捞出来?至于宋诚,不过是一个顽皮孩子,实在无足轻重。
土木堡的营地上,被认为太过顽皮,需要长辈好好教导的宋诚,这会儿正让人赶紧烧沸水,晾凉,为一个躺在担架上的中年男子擦洗身上的血迹。
中年男子晕迷过去,但宋诚还是站在担架边不停叮嘱擦拭的军士:“轻些。”
这位身材槐梧,相貌堂堂的男子是驸马井源,尚的是朱祁镇的姑姑嘉兴大长公主。
井源是少有的没有逃跑,而是和瓦剌军战斗的明军将领,最后因为瓦剌军实在太多,受伤过重,晕迷过去,侍卫拼死抢他出包围圈,瓦剌军要追杀,斜刺里转出宋诚带领的神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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