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闭上双眼,低垂着头,他留下伤心而悔恨的泪水。
自己当初怎么就得罪了这个瘟神?
他为什么不依不饶,非得把自己从江南温柔乡里揪出来,如此折磨自己?
钱谦益可以想象,当他一把火烧了东林学院,必然是江南士子的公敌,节操尽碎。
余生除了庇护温体仁门下做狗,别无他想。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以死明志,博得死后哀荣,只是他压根没有考虑。
在生死抉择面前,钱谦益从来不是硬骨头。
否则,他怎会挣得水太凉头皮痒偌大声名?
好死不如赖活嘛!
再说,也要替家人考虑不是。
他可不想家中女眷被温奸相陷害,打入教坊司供江南富商官员享用。
那岂不是报应?
钱谦益很悲伤,温体仁很开心。
快乐总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此乃至理名言!
尤其是对温体仁这个奸人来说,更是如此。
接下来,自甘堕落的钱谦益借酒消愁,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在他看来,自己已经答应温奸相做狗,性命已然无忧,温奸相不会再有什么幺蛾子了。
只是,他猜对了一半,却忽视了温奸相的节操下限。
性命自然是无忧的,还指望着他做事背黑锅呢。
等钱谦益鼾声四起,温奸相闪动着狡诈目光,叫来了东厂的番子,在没征得崇祯皇帝的许可下,自作主张把钱谦益卵蛋摘掉,让他变成了太监。
并且亲自监督指导,方才神采张扬离开厂卫诏狱。
稍后崇祯皇帝就得到王承恩的禀报,惊诧过后,方才体会到温奸相做事的狠辣与稳健。
这其中公报私仇的因素绝对存在,却也有防备钱谦益日后反水的成分在。
毕竟,人心都是阶段性的,不可能永远不变。
万一哪天钱谦益突然不听话,又和东林党眉来眼去怎么办?
只有拿捏住他的阴私,让他有苦说不出,有痛不能嚎,唯有乖乖的忍受着。
高明啊!
这奸人整人的手段果然不是吹的,朕可要多学习。
值此乱世,帝王可不能有半分仁慈。
只是,钱谦益被阉割了,柳如是后半生的幸福谁来保护?
想到这里,崇祯皇帝微微皱起眉头。
说起来,崇祯皇帝对秦淮八艳还是很敬佩的。
她们虽然出身卑微低贱,可气节却不知比多少文人政客高尚,羞愧多少汉奸走狗?
巾帼不让须眉,用在她们身上并不过分。
安置在皇宫戏班显然不合适,容易惹来闲言碎语。
虽然崇祯皇帝原本是草根,些许虚名并未放在心上,可又不是什么事权从急的大事,能讲究就多少讲究一点。
那,到底怎么安排呢?